我不说,灵将军也就无法深究阻拦。至于他说要将投毒之事栽赃于我,想必他但凡能有半分证据,我也不能泰然自若的活到现在了,肯定是一早便将我绳之于法,草草结案了。
此次借兵,一则是要办些私事,毕竟事关我的身世背景,骨ròu至亲,如何能不查个水落石出。母亲手中团扇上的双生并蒂莲始终像一根刺,扎入了我的心中,不时隐隐作痛,唤我探明真相。二则便是顺带查查这军中先前栽赃我的究竟是何人,到底是受何人指示。
我手中举着牙璋,腰间挂着陪戎副尉的腰牌,仿佛手握千军万马,大摇大摆地入了军中,寻那调兵的郎将为我调拨人马,然而等我入了幄帐方才发现许是我想多了。
只见凭几后坐着一个年至不惑圆头圆脸的小胡子,那一双眼皮似两个半圆形的幕帘,始终耷拉在眼睛前面。身后则是一面堪比药房百子柜一般的墙。见我亮出牙璋来借兵,他也只是吧嗒着嘴,眼皮都未撩开,便转身从众多柜中寻出了一个,拉开抽屉,取出卷轴,闷头写了起来。而后终于算是写完,吃力地挑起那眼皮,露出一双昏黄的眸子,瞥了我一眼道:“遣几人?”
见他全然不拿我当回事,于是霸气回道:“全员出动!”
那人将毛笔放在口中舔出笔锋,洋洋洒洒边写,口中边道:“四十人。”
我差异道:“不是,我这牙璋怎么才只能借四十人?”
那人不屑一顾道:“你以为呢,能调兵的那叫虎符,你没瞧见这上写着‘伍拾’二字么?再加上你的级别,四十最多了!”
我心中暗道,怪不得灵将军把牙璋甩给我的时候这么痛快,敢情这最多也就借五十人,这五十人我能兴什么风,作什么浪呀。只得长叹一声道:“好,四十便四十吧。”
那人又道:“何时走?”
我道:“眼下,即刻。”
“何时归?”
“十日后吧。”
那人厉声道:“几时几刻!”
我桥舌不下道:“这长途跋涉的,我还能精确到几时几刻啊!”
他眉头一皱,看着我道:“那我怎么写?不写上怎么给你派兵?你以为调兵遣将是儿戏啊!”
“好好好。”我追问道:“那别人调兵一般都是怎么写的呀?”
“别人怎么写的?你跟别人一样啊?别人是从一品的骠骑大将军,你也与人家一般?”
我颇为恼怒道:“你这老头,这不是在抬杠么!人家从一品的骠骑大将军也是亲自到你这来借兵?也是你亲自来给书录?书录的时候你也敢如此质问人家不成?”
他竟将笔往桌上一扔,冷冷看着我道:“对啊,若是从一品的骠骑大将军真能莅临此处我定然不会如此这般呀,但眼下你不是啊,既然你不是,我为何要那般对你?”
我虽是满腔怒火,但细品之下,他说得也不无道理,世态炎凉本就如此呀。我只得道:“得嘞!没毛病!那敢问这位大哥这返营的时辰有什么讲究么?”
那人不耐烦道:“许早不许晚!”
我白了他一眼道:“那就子时。”心中暗道,就算早回来也在外面等着,等到你睡着了半夜再喊你还兵。
那人又重新拾起桌上的笔,头也不抬道:“去何处?”
“卧虎山。”
“卧虎山?”那人冷冷一笑,继续说道:“那可是三不管的交界处,敌军频出,悍匪猖獗,就你这四十人,去了估计连骨头都剩不回来喽!因何事调兵?”
“密事。”
“密事?我们这没有密事一说,这卷轴上有的项目,必须逐一书录,方可调兵遣将。”
没想到调个兵还这么麻烦,总不能说是去追查娘亲之事,思索良久只得故作神秘道:“宰相大人钦点的密事,不得与外人道也。”
“宰相大人?可是当朝宰相桑维翰?”只见那人如同乌龟一般,从书案后面探出头来。
我一本正经道:“对啊,不然呢。”
那人突然一脸谄媚,将我好一番打量,而后道:“嘿嘿,真是哈,英雄出少年哈!您就是前几日宰相大人钦点的陪戎副尉?”
“对啊。”
“哎呦,小人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这个……来坐,坐。”说着他竟端出个月牙凳放置我面前,又给我上了茶水糕点。
这真是狗仗人势,狐假虎威啊,我眼下居然都混到要靠那狗贼桑维翰的威名才能办成事的地步了。我面无表情催促道:“您快些,我这还急着办差呢。”
“好嘞,好嘞,不知咱这陪戎副尉打算调些什么兵呀?”未等我开口,他继续道:“您新官上任,许是不太清楚我们军中眼下都有何兵种,我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