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眼花了,才会有此错觉。”
唐梵笃定道:“不能够!我是真真儿的瞅见了那女鬼,要不然我怎会出酒出成方才那般模样?我如何说也得是千杯不倒呀!”
一旁叔易欢道:“唐将军,我先前也被女鬼缠过身的,您还是寻个和尚,姑子给念叨念叨的好。”
唐梵道:“啊?叔公子也被缠上过?可是我这征战沙场无敌手的,从来就不信这些,死在我刀下的亡魂多了,要是真信了,真怕了,日后我还如何能在军中立威!”
灵将军道:“您也别起疑了,咱这就陪您挨门挨院的查,挨个挨人的找,这灵府就这么大,您都看过、瞧过也就放心了。”
唐梵一拍大腿,“我就不放心了!要是真找不到,那不真成厉鬼索命了么。”
而后一男子唤道:“这院里的人都出来,把门都打开,唐将军要亲自搜查!”
叔易欢一旁劝慰道:“也保不齐是府中哪个丫鬟、婆子相貌丑陋了些,又加上今夜天阴月暗,惊了您的驾。”
唐梵哀嚎起来,“那是相貌丑陋了些么?那分明……分明就是个活鬼!我杀人如麻,什么残尸败蜕、白骨饿殍没见过,那简直……简直就是,就是阎王殿都嫌弃得不肯收,方才在这阳间祸害众人的。”
叔易欢闻听此言,似是猜到那人是我一般,竟分辩了起来。“不至于的,不至于的,也没您说得这么邪乎。”
唐梵不依不饶,“怎么不至于!那是叔公子你没看见,那头倒吊着,眼睛都撕裂了,嘴烂得跟竹节似的,那……那……脑袋都发霉了!”
灵将军道:“照您这么说,那定然不能是个人了,那咱还搜什么!”
唐梵厉声喊呵道:“搜,得搜!我堂堂将军如何能被这厉鬼吓倒,定然是人,是来刺杀我的人。别让我找到,只要让我揪到她,无论是人是鬼,我手起刀落,即刻将她碎尸万段。再说,过两日宰相大人若是到了府上,受了惊吓,该如何是好,那可是大事!”
估计这灵将军也是惧怕唐梵的官威,便只得应和道:“搜,搜,搜到唐将军满意为止。这院乃是军中校尉白鹡鸰的住所。”而后朝屋中高呵道:“白校尉,唐将军在此,还不速速出来拜见!”
里屋的白鹡鸰也听到院中言语,但他想要出门,定然得从我这个正房过去,只得在门里焦急询问:“于刺,你这衣裳可换好了?”
我越着急越是解不开,只得应和道:“没,没,快好了。”
院中灵将军又唤道:“鹡鸰,你可睡下了?唐将军到此,你还不速速出来拜见!”
唐梵似是寻到了借口,对灵将军道:“莫不是有何情况?”
白鹡鸰在里屋焦急催促道:“于刺?出了何事?衣裳可换好了?”
我只得实话实说:“快帮帮我,我衣裳被步摇勾住了!”
白鹡鸰见我吐口,一个箭步冲了出来,忙得在身后帮我将那步摇从衣领处解开。我也赶紧穿上另一只衣袖。
谁知就在此时,灵将军一把将门推开,院中众人正瞧见我二人纠缠一处。
门外的唐梵颇有深意地看着我二人道:“哦……有情况,那打扰了!”
灵将军见状虽眉头一皱,颇为不悦,但当着唐将军却也未曾多言。
我则是躬身施礼,见过了灵将军,而后帮白鹡鸰解释道:“将军恕罪,我只是前来求白校尉教我梳个发髻,并无其他。奈何这步摇勾在了衣衫之上,灵将军定是不要误会才好。”
灵将军对我淡然一笑,“无妨,如此装扮,果真像个姑娘了。”
我疾步行至院中,转头再瞧白鹡鸰,却是坐在床榻之上,不曾移步半分。此时我心头一紧,想来他屁股下面坐着的,正是我的那身猩红色女衫。
见到院中的唐梵和叔易欢,我定然要躬身施礼,上前请安。唐梵见此情形,便唤了屋中的灵将军出来,好一同去别的院中查看。
而叔易欢则是一副义愤填膺之态,阴阳怪气地看着我道:“呦!于姑娘,长本事了呀!”
我也皮笑ròu不笑道:“奴婢见过叔公子,公子这一夜也没闲着呀。”
叔易欢颇为不屑,鄙视道:“你这发髻如此丑陋,也不知是谁梳的。”
我本已转身离去,见他如此言语,又退回到他身侧,低声道:“你会么?”而后白了他一眼,扬长而去。
那叔易欢自是也要随着他的将军们继续挨屋挨院的搜查。
待我再躺入这陋室之中已然丑时将至,闻着发梢处淡淡的桂花头油香气,回想着白鹡鸰那柔荑玉指轻捏篦子,将我蓬乱一团的发髻一缕一缕梳通理好的样子,心中便不由涟漪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