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将军府便被重重将士围住,挨屋挨院的查找身着猩红色衣衫的女鬼。
为了躲避这不知从何处冲出来的将士,我只得左躲右闪,刚要藏入那日被构陷的柴房,谁知里面正有一个小厮走出,只得退步逃向白鹡鸰的院中。见那搜查的将士已入了院,我又被逼得飞身上了房,全然无暇分辨是哪屋,掀开后窗见屋内无人,便径直跳了进去。
一入屋中顿觉香气逼人,打开柜箱,皆是装得满满当当,全无容身之处,只得俯身爬入床下。
此时搜查的将士已在院中喊呵:“都出来,都出来!”而后向院中管事问道:“这院中一共住几人?你皆去叫出来!你们几个,挨屋挨户的给我查!一个地方都不准落!今日唐将军在府中受了惊,定然是要找到那个装神弄鬼之人的。看看各院多了谁,少了谁,定要一一皆查清楚!不然,今夜谁都别想好过!”
我心中忐忑道:“若是仅查多了谁还暂且无妨,若是连少了谁也要查,那一会我不就露馅了!”
见有一众将士冲了进来,我只得敛声屏气,将身体拼命往里躲,那几人正在翻箱倒柜之际,只听白鹡鸰从屋外走进来道:“好了!皆是翰军麾下,何至于如此粗鄙,这是我的寝室,休要造次!”
那领头的一听,抱拳拱手道:“不知这位是……”
白鹡鸰答道:“致果校尉,白鹡鸰。”
那人似见他官职比自己大,忙道:“哦……校尉大人,那得罪了,你们几个别翻了,没人咱们就去别的屋吧!只是……白校尉,若还是查不到人,恐怕我们还得再来叨扰。”
“无妨,军命难违。”
第48章于刺化险为夷易欢醋意横生
听那几人远了脚步声,我这方才松了口气。只是眼下,我还是速速归去的好。我偷眼观瞧,见白鹡鸰正在关门,我趁此机会纵身而出,打算将其打晕,随后再破窗而逃。谁知就在我路过屋中妆台之时,仅无意转头一瞥,便将自己吓了个魂飞魄散,周身一颤。
铜镜中的脸哪里是个人,分明是个狰狞的恶鬼。特别是那眼皮,如同被人从上至下切开一般,惨烈无比。厚厚的白色粘粉偶有开裂,似是被割开的伤口,发髻也因方才的倒吊炸开一团,蓬乱高耸。那惨烈的双唇,恐是因口衔竹竿的缘故,已然开裂至耳后。这满脸的白霜再经那碳笔一混,花得青黑异常,比那死了三天的还瘆人,恍若腐尸一般。怪不得身经百战的唐将军也被我吓得魂不附体呢。
就是这半刻的迟疑,白鹡鸰已然将身转过。看到如此模样的我,定然是被吓得倒吸一口凉气,险些腿软栽倒在地,幸而我疾步上前,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这才没有叫出声来。
我忙低声解释道:“别怕,别怕,是我,于刺。”
见我如此说来,白鹡鸰这才咽回那颗已经吓得跳到嗓子眼儿的心,看着我点点头,示意让我放手。
眼下院中的官兵已去了别处,我手中有剑,他又武功全无,自是不用怕他。
我松开手,白鹡鸰竟看着我的脸,盈盈笑了起来。这是我第一次见他笑,似一现的昙花,开得娇艳欲滴,让人怦然心动。
我故作强硬道:“笑什么!”
他竟伸出手,用那纤细的拇指在我面上一抹,而后看着手上的脂粉道:“你怎得竟将自己糟蹋成这般模样!”
我恐他有所异动,始终心生戒备,“对啊,若不是你今日给我送来的胭脂水粉,衣衫发饰,我也不会惊了唐将军的驾。如此说来,今夜之事你也脱不了干系。”
白鹡鸰闻听此言,笑得更甚。“原来他们找的女鬼竟然是你。”
我自知失言,继续强硬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你打算如何?”
白鹡鸰道:“既然你方才说了,此事与我脱不了干系,那我便将功抵过。”
他将我让到屋中,按我在妆台前坐下,而后看着铜镜中的我又笑了起来。
我尴尬道:“你又笑什么?”
“我在笑叔易欢所言,果然后果不堪设想。”
见他起身离开,我也连忙起身,警惕道:“你要去何处?”
“我去给你取水净面。你放心,我不出这屋。”
见他端来铜盆,我这才又坐回妆台前,他用帕子沾了水,让我自己将脸擦净,而后看着我的耳垂道:“你竟没有耳洞?”
未容我作答,他又似自语一般低吟道:“你身为女子,家人竟未给你穿耳洞。莫不是家中太想要男丁,故而父母将你当成男子来教养的?”
我看着镜中的自己,“我没有父母。”
白鹡鸰颇为惊讶,“你没有父母?”
我故作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