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来说,士族尽皆是饱读圣贤书之人,讲仁义,懂礼节,可特么怎么净干这些个不要碧莲的事情!
眼瞅着这帮人本性暴露,即便是素来谦卑的边让,也不由地义愤填膺,愈加敬佩刘郡守识人断物的本事。
没错!
兖州士族尽皆唯利是图之人。
他们与自己不同,因此刘铄的处置办法,同样不同。
边让的神色忽然凛冽下来,方才目光柔柔的眸子瞬间凝结如冰面,掩住了冰层下所有情感的流动,连说话的语调,都散发出了幽幽的寒气:
“刘郡守不曾亏欠过尔等,尔等也没必要拿此事要挟刘郡守!”
“我边让!”
言至于此,边让拍着自己的胸膛,朗声道:“同样不会被尔等要挟,郑老不愿意见外人,是他自己的事情,以外力迫其相见之事,我边让绝不苟同!”
见事情陷入僵局,蔡邕赶忙闪出身来,打圆场道:“文礼,其实大家没有要挟刘郡守的意思,你别误会。”
檀敷叹口气,捻须附和道:“没错!我等只是请求如此,既然文礼有自己的想法,此事暂且作罢,或许以后还有机会。”
济北相鲍信略显遗憾地道:“文礼兄莫要生气,我等明白你的意思,既然事情没有办成,便就此作罢,以后再找机会便是。”
泰山郡守应邵实在是没有想到,此前唯唯诺诺的边让,现在竟然如此刚硬,明明前往郡守府时,一切如常,怎么从郡守府回来,就像是换了个人。
嘶—!
应邵暗自倒抽一口凉气,不由好奇,这刘铄到底给边让灌了什么迷魂汤,能够让他冒着自己声誉受损的危险,也要为他做挡箭牌?
如果边让对刘铄提及此事,即便此事不成,他还可以趁机离间刘铄与兖州士族的关系,可现在边让却没有提及此事,即便离间,也只能离间边让与兖州士族的关系。
可一个小小的边让,除了有些不值钱的声望外,没有一官半职,能量实在太小,压根对于兖州内的拨云诡谲,起不到半点有益作用。
“该死!”
应邵暗自嚼啐一声,闷声拱手,与众人一起,离开了房间。
蔡邕亲自把众人送出房间,随手关上房门,转身回来时,却是饶有兴致地问:“文礼,你与我说实话,当真没有与刘郡守提及此事?”
边让对蔡邕极其信任,遂摇了摇头,否定道:“我的确与刘郡守提及了此事,但经过刘郡守的提点,才明白此事绝非咱们想象中那般简单。”
蔡邕长舒口气,捻须言道:“没想到,刘郡守小小年纪,倒也是个明白人,可你拒绝了兖州士族,接下来万一还需要兖州士族帮忙,只怕他们心中会有芥蒂。”
边让面上浮出一抹淡笑,压低声音道:“蔡大家放心,刘郡守心中早有计较,但需要在竖碑仪式以后,才能揭晓。”
“现在的东郡鱼龙混杂,袁绍、袁术勾心斗角,互相拆台,甚至兖州士族内部,也未必是铁板一块。”
“郑老此行关系到与东郡合作办学之事,绝不能因为兖州士族想要与郑老会面,便因此坏了事情,这未免也太不值当了。”
蔡邕长出口气,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但是文礼,你把一切罪责全部扛在自己的身上,这样做,可值当否?”
“恩。”
边让没有丝毫犹豫,极其肯定地点点头:“值得!”
蔡邕眸光中闪烁着淡淡惊异:“文礼真性情也。”
边让吐口气:“我只是不想让这乱世之中,最后一片净土,也变得丰龊不堪,充满诡诈,只要能保住刘郡守,我边让受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蔡邕饶有兴致地点了点头:“文礼,你真的没让我失望。”
边让揖了一揖:“但还请蔡大家再帮某一个忙。”
蔡邕捏着颌下一缕胡须:“你的意思是檀敷?”
“恩。”
边让点点头:“檀老在东郡士族中素有声望,还望蔡大家能出面稳住檀老,莫要被某些人利用,成功进攻刘郡守的工具。”
蔡邕极其肯定地道:“放心吧,此事交给我即可,檀老与我素有交情,而且也是明辨是非之人,只要陈说利害,他会明白的。”
边让颔首:“多谢蔡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