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袁绍惊诧,不自禁倒抽一口凉气:“你说什么?边让这厮竟然没有把兖州士族的要求,转达给刘铄?”
“恩。”
郭图肯定地点点头:“没错,应邵便是这样说的。”
袁绍一脸的不敢置信,皱眉言道:“这怎么可能?边让怎么会。。。。。。”
郭图同样惊诧不已:“属下也不敢相信,边让竟然敢公然忤逆兖州众士族的意志,连这点小事都不肯帮忙。”
“该死!”
袁绍暗自嚼啐一口,狞声道:“如此一来,离间兖州士族的计划,怕是要落空了,单凭应邵一人支持刘岱,只怕扭转不了兖州局势。”
郭图太清楚当前兖州的格局,皱眉言道:“是啊,兖州各大士族尽皆支持刘铄,且在东郡颇有产业,若非刘铄有过错在先,他们轻易不会转投旁人。”
“最为重要的是,郡守府为了避险,闲杂人等一律不予接见,咱们即便是想绕过边让,大张旗鼓与刘铄沟通,怕是也不太可能。”
“显然!”
经过诸多事情,郭图长舒口气道:“刘铄似乎早已预料到,兖州士族想要借竖碑仪式,壮大声望,这才故意如此。”
袁绍捏着颌下一缕胡须,饶有兴致地点了点头:“没错,此子若是没有预料,岂能防备得如此严密。”
“甚至。。。。。。”
一念至此,袁绍脑海中冒出个极其可怕的想法:“边让未必没有转达兖州士族的要求,而是提出了要求,却被刘铄戳破了我等目的,这才迫使边让把责任全部拦在自己身上。”
郭图惊得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强压着心中的震撼:“主公,若当真是如此,问题或许会比咱们想象中,更加严重。”
袁绍蹙眉:“此话怎讲?”
郭图解释道:“主公,虽然目前东郡繁盛,可郡守府却穷得叮当响,想要继续发展下去,只能依靠兖州士族的支持。”
“如今,边让把责任全部揽在自己身上,反倒把刘铄摘得一干二净,一旦竖碑仪式结束以后,刘铄势必会抛出利益,再次获得兖州士族支持。”
嘶—!
袁绍猛然惊醒,缓缓点头:“有道理。”
郭图则是继续道:“主公,刘铄与兖州士族之间的利益纠葛越多,他们便越是支持刘铄,属下以为,这正是刘铄以经济利益,拉拢兖州士族的手段。”
“兖州士族与刘铄利益纠葛越多,将来的牵绊便越多,势必会因此投鼠忌器,只能被动听从刘铄的号召,只为保全自己的利益。”
“主公!”
言至于此,郭图郑重地揖了一揖:“如此手段,可比明里暗里收集士族罪证,迫使其听从我等号令,要厉害得多啊!”
袁绍对此是深有体会,恨得暗暗咬紧了牙根,握紧了拳头,眉目中荡出腾腾煞气,甚至连说话的齿缝间,也有阴风荡过:
“刘铄此贼,手段的确厉害!”
当初为了与公孙瓒作战,袁绍是亲自上门请求冀州士族的支持,为此甚至连四世三公的脸都不要了。
而自从袁绍学习了刘铄零首付购房的政策后,冀州士族纷纷主动支持,归根到底,正是因为他们有利可图,这才会主动支持袁绍。
不仅帮助袁绍解决了黑山贼在背后突袭的隐患,甚至还平白无故,获得了大量兵力补充,简直是一举多得的妙举。
袁绍本以为此举比较成功,但走了这一趟东郡,才真正发现,他们学习的手段,不过是刘铄早已经玩剩下的,人家还有很多融资手段,是你想都不敢想的。
诚如河北甄氏,在稳固冀州基本盘的前提下,竟主动拿出大笔的资金,投资东郡、陈留,为刘铄的发展添砖加瓦。
这足以证明。。。。。。
刘铄政令对于世家豪族的虹吸能力,是何等的强悍!
而与之相比,自己坐镇冀州的手段却显得太过低劣,有其形而无其神,颇有种画虎不成,反成犬类的既视感。
袁绍心底对于刘铄的忌惮,在这一刹那,犹如涛涛的黄河水崩溃,一发不可收拾,变得愈加汹涌,令人心悸。
“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