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袁绍闻言愣怔,猛地转过身来,一脸不敢置信地道:“蔡邕去找了郑老,郑老竟明言碑文应该由边让攥写?”
“没。。。。。。没错。”
郭图略显遗憾地点了点头:“的确如此。”
袁绍气得是眼突面红,心中大恨:“该死!蔡邕这厮竟然为了碑文,主动找郑玄?他难道不知郑玄是何脾气?”
当初,大将军何进征郑玄入京为官,不仅礼贤下士,而且设几、杖之礼以待之,可结果倒好,人家进府仅仅一天,未等授予官职就逃走了。
此后的两年,三府(太尉、司空、司徒)曾先后两次征辟郑玄,但也全都被他借故婉言谢绝了。
随后,郑玄与荀爽、申屠蟠、襄楷、韩融、陈纪等十四人,并被征为博士,但他又因父丧而未去,后将军袁隗表举郑玄为侍中,他仍以居丧为理由而拒绝出仕。
毫不客气地说。
郑玄是丝毫不把朝廷大员放在眼里,只要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就算是皇帝亲自征辟,估摸着也会想办法推辞。
逆着他的性子来办事的人,不是愚蠢,就是沙雕,要么就不准备在清流界混了,郑玄的臭脾气可是响当当的。
然而。。。。。。
即便明知郑玄不喜欢这些手段,但蔡邕还是冒着风险借势压人,即便是袁绍本人,也不由地敬佩且憎恨。
不得不承认,袁绍当初虽然想到过这样的结局,但却不敢相信蔡邕真的敢这么干,毕竟他的声望已经摆脱了地域限制,没必要因为边让,冒这么大的风险。
即便这件事果真成了,实际上对于蔡邕而言,也没有太大的好处,甚至还要担上被郑玄呵斥的风险,实在是太不值当。
郭图长叹口气,轻声道:“主公,郑老既然已经发话,别的世族怕是也不敢为冀州出头,咱们想要在碑文上做文章,怕是行不通了。”
袁绍咬着牙,气得一巴掌直接拍在案上,狞声道:“袁术与我作对,还自罢了,现在居然连蔡邕也与我作对,简直岂有此理。”
这段时间,袁绍不管拜会哪个世家豪族,袁术也同样会递拜帖拜访,颇有种你方唱罢,我拆台的既视感。
即便是刘铄本人,也不得不承认,袁术这段时间表现得极好,不仅因为主动奏表朝廷,替刘铄歌功颂德,提高了自己的声望,还故意针对袁绍,给他破脏水。
如此一来一回,可着实让袁绍这段时间的辛苦,浪费了不少,本想在碑文上再做点文章,没曾想蔡邕又出来搅合。
能不受气,才怪呢!
“主公勿恼。”
郭图立刻拱手劝谏道:“至少咱们还联络了不少势力,即便在兖州境内,依旧有愿意支持主公的郡守,这一点非常重要。”
“而且,兖州士族已经在劝边让,希望他能通过刘铄,来促成与郑玄的会面,不管怎样,兖州士族对边让、刘铄有恩,这件事刘铄十之八九会答应。”
“只要刘铄敢因此拜访郑玄,咱们立刻散播刘铄想要借郑玄之手,拉拢兖州士族的消息,凭郑玄的脾气,岂能甘愿成为刘铄的棋子?”
“哼!”
轻哼一声,郭图俨然是成竹在胸:“郑老满怀期待前来参加竖碑仪式,却成为刘铄手中的一枚棋子,此事郑老绝不能容忍,极有可能提前离开。”
“如此一来,不仅狠狠打了刘铄的脸,更让兖州士族对刘铄失望,便于我等分裂兖州内部势力,襄助刘岱快速崛起,制衡刘铄。”
袁绍自然清楚这一点,但此计明显是有漏洞的:“可若是刘铄不答应呢?”
郭图内心早有计较,对答如流道:“若是刘铄不答应,咱们固然没办法离间郑玄、刘铄,但却能离间兖州士族与刘铄的关系。”
“刘铄在东郡固然极有成就,但却与兖州士族的支持,有分不开的联系,若是兖州士族对刘铄失望,必然会令刘铄接下来的发展受挫。”
“主公莫要忘记!”
言至于此,郭图提醒道:“刘铄的粮草已经消耗得差不多,接下来才是他最艰难的时刻,若是失去了士族的支持,不信他能渡过此次难关。”
东郡虽然繁盛,但在各大诸侯的眼里,东郡的窘迫也是显而易见的,毕竟要支持这么大的建设成本,没有世家豪族的支持,是绝对不可能完成的。
而各大世家豪族若是集体罢工,刘铄想要继续东郡的繁荣,几乎是不可能的,甚至可能起到反作用,令东郡一落干丈。
“总之。。。。。。”
郭图郑重揖了一揖,轻声道:“这件事对于主公而言,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可对于刘铄而言,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主公只需要安静得等待结果即可,属下还真不信了,这一次,刘铄要如何避过这个坑,不论他怎么走,全都是一条死路。”
“报—!”
正在这时,屋外响起悠悠一声传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