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意。”
“我也同意。”
葛春妮和葛似锦异口同声说。
葛冬妮狐疑地盯着两个弟弟妹妹,见二人神情肃穆,态度积极,只好同意了。
“那好,我们要是先贴完了就去帮你们。”葛冬妮说。
“干嘛要帮他们啊?快点贴完我还有事呢。再说冯春生今天不是要来咱家送年礼吗?”葛夏妮有些烦躁地说。
冯春生是葛冬妮的对象。冯家人虽眼红葛家的钱,却嫌弃葛冬妮吃的不是商品粮,端的也不是铁饭碗,态度上暧昧不明,葛冬妮为这还哭了几次。
新中国成立都近四十年了,“士农工商”的封建残余在冯家却绵延不绝。别看他们每人每月只有二十八斤半的定量口粮,葛家人指头缝里随便漏点都够他们吃上几年的,冯春生的父母却打内心轻视葛冬妮。
怎奈冯春生将葛冬妮看进眼里就再也拔不出来了。父母拗不
过他,勉强答应了这门亲事。
冯春生第一次正式登门,葛冬妮当然想早点干完活,梳洗打扮一番去见他,便依了葛夏妮的话,不再说什么。
竹坞巷街道办前些时买了台录像机,牛大妈的儿子吴军借了《东陵盗宝》的带,趁着年三十大家放假办公室没人,约了葛夏妮去看录像,她这才矢急慌张想把活早点干完。
“我和似锦就承包前院和中院的三楼吧,一楼二楼和后院你们贴,毕竟大姐二姐战斗力强。”葛春妮提出了条件。
“行行行,我们是姐姐,当然要让着你俩小屁孩。”葛夏妮说着然后迅速找来个小桶,把浆糊一分为二,拿起刷子从后院撸袖子开始干了。
所有的情感遇到爱情后都得让路,亲情也不例外。葛冬妮瞥了一眼葛春妮和葛似锦,虽有些不放心,还是跟在了葛夏妮身后。
葛似锦冲葛春妮眨眨眼,两人不慌不忙地拿上浆糊和刷子朝前院走去,直接上了三楼。
“三姐,梯子怎么办?”葛似锦问。
家里的梯子较矮,放在后院。前院的墙跟竖个高点的木头梯子,是工人们来家安装电路时从厂子里搬来的,以他们的力气搬上楼有些困难。
“老刘他们应该到了。”葛春妮信心十足地说。
果然,二来到前院三楼的天台上向下望去,只见老刘和两个同龄的男孩已然出现在南大门外面。
葛春妮冲他们挥挥手,三人将自行车藏到旁边
隐蔽性极好的竹林小道上,悄然进了葛家。
工人们放假都回家了,六舅爷也放了假,母亲在后院的厨房里炸豆腐,煮猪头肉,做灌肠……十指忙乱地准备年夜饭,父亲出去送礼不到晚上回不来,没人监督,葛春妮才敢如此大胆。
老刘的母亲和姐姐都是理家能手,家里过年的食物早准备妥当了。广场上今天开始唱大戏,到正月十五结束。作为闲置劳动力,老刘便约了葛春妮和葛似锦去广场看戏。知道葛家是年三十糊春联困难户,怕他们脱不了身,便自告奋勇带了两个玩伴过来帮忙。
葛春妮正为怎样向两个姐姐解释老刘等人出现的理由时,二姐的“分组行动”帮了忙,于是将计就计,干脆将此事完全变成了秘密。
虽说林竹玉和王英见面就是乌眼鸡,却不影响葛似锦和老刘的感情。尤其当老刘将珍藏的《地道战》《地雷战》《三进山城》《西游记》等小人书全给了葛似锦后,两人的关系比和葛春妮还铁了几分。
老刘今天来当然也没走空,从怀里掏出一本《七擒孟获》塞给了葛似锦。
“谢谢向阳哥。”葛似锦白净的小圆脸上露出一抹阳光灿烂的笑容,将书揣进裤兜。
老刘又变魔术似的拿出一个塑料袋,递给葛春妮:“我妈让我给你带的炸红薯,还热乎着呢。”
“唔……”另两个男孩意味深长地“唔”了一声,却不敢高声。来的
路上老刘已经叮嘱过了,此行是秘密任务,完成就撤退,谁要是搞出妖娥子惊动了葛家其他人,以后就不带他们玩了。
“谢谢王英阿姨。”葛春妮不以为地捏起一块炸红薯送进了葛似锦嘴里,又捏起一块放进自己嘴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