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若不干那些违法犯罪的事情,谁也不会有污点!还有,要不是你们想方设法从老太太手里骗取经营权,葛氏能毁掉吗!”周小周气得啪得一声拍了下桌子。
这下子可捅了马蜂窝,葛夏妮也蹦了起来:“周小周,当初若不是我们帮你,你能娶得了葛春妮?呵呵,照照镜子,你哪里比刘向阳强?若不是你有个好爹——”
书房的门哗啦一下被拉开了,周正堂走了出来,指着门说:“够了,请你们立刻离开我家。”
出事后,夏夏妮和牛大妈曾提着礼物来周家找周正堂,他却连门都没让他们进……吴军对此怀恨在心呢。
他怒气冲冲地瞪着周正堂说:“我们会离开的。做人不能太冷
血了,当初你要是愿意帮我们,给经侦支队的领导打个招呼,我们能被判刑吗?呵呵,连皇帝都还有几门穷亲戚呢……我们有今天,也是便拜你所赐。夏妮我们走——”
他拉着葛夏妮气呼呼地朝门外走去。
周正堂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们:“你,你们——”他后面的话没能说出来,人就软软地倒下了。
“爸,爸你怎么了——”周小周惊呼。
在书房陪小文韬玩的韩素君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
春妮只感觉眼前的世界变成了黑白两色,来来往往的人影,呼啸而过的车辆,白色的影子,黑色的影子,尖利的叫声,呼天呛天的哭声。
她像个行尸走肉般跟着大家,茫然无措地奔跑,但什么也无法挽回。
周正堂因突发心脏病抢救无效死亡,生命永远定格在了2007年的除夕。
……
正月初六这天,周正堂的追悼会在青花殡仪馆举行。林竹玉带了似锦和冬妮前来吊唁,却在门口被保安拦住了,说家属特意交待了不许葛家人入内。
三人只好讪讪地离开了。
这是周小周的哥姐做出的决定,周小周和韩素君没说话,显然是默许,甚至是赞同这一行为。
周家全家人都视葛春妮为无物,只差没有将她扫地出门了。
灵堂内,葛春妮一身重孝,形只影单地站在那里。她已经没有眼泪了,仿佛连泪腺都风干了。
如果日子是个大钟表的话,她想将指针向前
拨进,好快速转过令人难熬的时刻。
……
周正堂的墓地在城北的月山的阳坡上。
初七这天下葬后,周小周搀扶着母亲走在前面,阎红杏和大嫂林红艳跟在他们身后。
两人窃窃私语着。林红艳小声问这次家里不知道收了多少礼金?阎红杏却另有有心思,一个黑黑的念头,像恶狼似的潜入她的心里。
她像铡刀铡甘蔗那样,咔嚓就截断了大嫂的话。
“唉,大嫂你知道不,高中的时候我们有个叫柳小秋的女同学因为葛春妮自杀了,后来柳小秋的哥哥为了给她报仇,将葛春妮引到竹林里……”她神秘兮兮地说着,声音故意压得低一些,但足可以让前面的韩素君母子听见。
林红艳吓了一跳,音量不由提高了:“他把春妮弄到竹林里怎么着了……”
她看了一眼前面的母子俩,赶紧刹住了。但已为时已晚,周小周的身子绷紧了,搀扶着母亲的手不由松开了,握成了拳头。
韩素君不动声色地又挽住了儿子,强拉着他朝前走去。
阎红杏得意地看着自己制造的效果,心里掠过一丝狞笑。
葛春妮拉着小文韬走在送葬队伍的最后面。她没有想到,另一桩不幸就这样缺席审判了,不容她辩解,便判定她有罪。
周家宴请完前来送殡的亲朋好友后,韩素君特意要周鹏飞两口子和周小周去她那里一趟。
春妮在周家已经完全丧失了话语权,默然拉着儿子回了
家。
……
周家的客厅里挂着周正堂的遗像,那双不怒而威的眼睛炯炯有神地看着大家,能将人的灵魂都审出来。
韩素君冷冷地看着阎红杏开了口:“当着你爸的面说吧,高中时期春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目光犀利,和那个将众多小生命带到这个世界上的慈爱的产科医生完全不像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