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不行了,不行了,不服老不行咯。”天子靠在椅子上摆了摆手,强行替自己挽尊,“但凡我再年轻个五岁,胜你不在话下。”
傅玉衡扒饭的速度已经很慢了,往日里香甜可口的大米饭,这会儿就像是又黏又噎人的蜡味团子一样,想要咽下去,得费老大劲了。
但听见天子认输之后,他还是把碗里最后一口米饭扒完,撑得直翻白眼,得意地哼哼了两声,“臣干别的或许不成,但吃饭,绝对可以!”
说完这句,他的气势一瞬间门就完全坍塌,捂着肚子哀叫连连,“陛下,您也太能吃了吧?撑死我了。”
天子哈哈大笑,“我还以为你有多大本事呢,也不过如此!”
他眼风一转,就看见傅玉衡的小厮洗砚满脸的欲哭无泪,不由奇道:“你这家僮又是怎么了?”
不妨被天子点名,洗砚吓得“噗通”一声跪了个实在,颤抖道:“回陛下的话,我们五爷自幼体弱,太太和公主都再三交代过,叫小人看着五爷,不许他暴饮暴食。
如今……如今……等回去了,太太和公主怕是要打断小人的腿了。”
他不敢埋怨天子,也不好当着天子的面抱怨自家主子,只能含糊过去了。
天子微微一怔,不由板起了脸,“你这孩子,怎么一点分寸都没有?”
转头就吩咐何玉,“还不把孙斌叫过来,给你驸马爷看看?”
孙斌是太医院最好的御医,也是天子的御用。天子在外,他自然也要时刻跟着。
傅玉衡闹了个没脸,有些讪讪地笑了笑,“您别听他瞎说,臣的身体如今已经大好了。”
天子摇了摇头,“你们年轻人呀,一点不知道保养。等日后年纪大了,百病缠身,再后悔就晚了。”
这时,何玉吩咐的消食汤已经端了过来,天子自己取了一碗,又催着傅玉衡喝另一碗。
傅玉衡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乖乖把汤给喝了。
没过多久,老御医孙斌就被何玉带了过来,正要行礼,就被天子摆手止住了,“行了,赶紧给小傅看看。这么大个人了,连个饥饱都不知道。”
傅玉衡只能苦笑着伸出手,让孙御医把脉。
老御医眯着眼听了半天脉,得出一个结论:暴饮暴食要不得,十分的伤肠胃。
接着就从药箱里拿出两瓶消食丸,“每隔两个时辰吃一次,一次吃三丸,连着吃三天即可。
不过,接下来的三天里,驸马爷且不可再用荤腥,饮食要以清淡为主,多用流食。”
傅玉衡一一都答应了,半点不敢有异议。
——没看老丈人还在旁边虎视眈眈吗?
给傅玉衡开完药之后,孙御医就收拾了药箱,慢吞吞地走了。
天子也起身道:“行了,你赶紧吃药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臣恭送陛下。”
“不必恭送了,等会儿再活动吧。”
天子背着他摆了摆手,施施然离去了。
等进了专门给他准备的屋子,他那副云淡风轻之态立刻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胃要被撑爆的痛苦。
孙御医早就等着了,赶紧上前把脉,无奈地说:“陛下都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还跟小年轻斗气?”
天子自知理亏,问道:“我也要吃消食丸?”
“不,您得催吐。”
中老年人的身体,怎么能跟小年轻比?
天子神情一僵,看了何玉一眼。
何玉的腰弯得更低了,“陛下放心,奴才会处理好的。”
相信三驸马也会很识趣,看见了这院里的人清理秽物,也会当看不见的。
天子这才点了点头,“唔,你开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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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长歌》上映时,恰逢大军凯旋之音传回。
天子十分兴奋,抛开手上的一切玩乐,带着人就回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