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她依偎在小兵肩上,笑颜如花,眉目弯弯。
鸢赤水手抖了下,忽觉得太耀眼,又将照片放了回去。
她发呆地坐在他旁边,想着,那定然是他的妻子和孩子了,照片里小兵侧过头看着对方的眼神温柔似水。
不知,他将这张照片放在身上多久了?
他还有期望着能回去的一天吗?
鸢赤水用沙土将自己满手浓腻的血抹去。
自半年前回去见识了番人间的烟火,她的情绪波动比起以前真是多了不少。
她不想也没勇气再去看一眼地上的人,只窝在废墟后等待战火停歇。
…
凌晨,轰鸣了一夜的炮火声渐熄。
鸢赤水又累又饿,拖着疲惫的身子往自己战壕那边走。
这样直接过去很危险,战友不见得认得出那是她。
但在这里待着,待天一亮,炮火又起,她更没机会走了,不饿死也会冻死。
渐渐近了,鸢赤水看见杂乱的铁丝网折射微光,以及几个身影,像是托杰希。
她哑着声音喊:“托杰希!”
只是她以为自己能喊得大声,实际上声音微弱得很。
这一声托杰希没听清,反倒警惕起来。
“我去看看是谁。”
托杰希提着步枪,借着朦胧的光线,瞄准远处渐近的身影。
“等等!”
背后一声急切的叫喊,他手中的枪便被身后的人按了下去。
“是赤水。”
兰曼斯拉开铁丝网,大步流星地朝她的方向走去。
“兰曼斯!”托杰希在他身后错愕地叫他,“小心点!”
这样灰黑的天,他怎么这么快断定那人就是赤水?
鸢赤水刚喊完,嗓子就干得连咳了几声。
有人朝她走来。
她掀眸时,兰曼斯已经站在了她面前。
他个子高,低眸看她时,眼尾垂下,渗出一抹致命的温柔:“赤水。”
鸢赤水看着他清俊的脸,半晌,慢慢绽开一个笑。
她抬起有些倦累的手,戳了戳他的脸:“谢谢。”
兰曼斯向前一步,将她按进怀里,摸了摸她的头,劫后余生般低声道:“幸好你没事。”
鸢赤水“嗯”了一声:“再不进去就要挂在门前了。”
走进里面时,兰曼斯忽然抓住她的手:“你的手……”
他的眸底泛过赤红:“你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