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多为什么。
他就是不能死。
“兰……”
有人从身后猛扑向她,巨大的力道,将她从背后扑倒在地。
“轰——”
一颗炮弹在离她不远处炸开,破碎的弹片飞溅,烟雾像蘑菇一样腾升起。
如果不是及时趴下,她此时怕早已被弹片击穿。
她的脖间有急促的呼吸,带着几分惊惶,片刻后身后的人才咬牙道:“你是想住进棺材不要命了?”
他飞快起身,几乎是恶狠狠地将她从地面拎起来,转身拉着她往别处逃。
黑夜太暗,他腿长又快,动作灵敏,躲避什么都灵活极了。
鸢赤水震惊于他的干练灵敏,那定然是比她还老的老兵才能做到。
她几乎快跟不上他的步伐,踉跄了好几次险些跌倒,却都被他死死抓着。
跑,往前跑。
他的声音从炮火的间歇中传来:“你是不是还怕我趁着战壕倒塌,趁乱把你的战友杀了?”
鸢赤水被烟雾呛了下,咳了一声才说:“不知道,也可能。”
兰曼斯声音沉下:“为了这个你不怕自己死?”
她不怕死?
她怕得很!
鸢赤水忽觉得好笑,只是还没笑开,他抓着她的衣领,躲进了一个什么洞穴里。
他的手腕发了狠,如头阴冷的黑豹般,蓦地将她压在墙面上。
鸢赤水抬头就对上他清凉的视线。
他的手腕绷得紧紧的,肌ròu线条硬冷:“该说你热心还是说你傻?”
他像从冰块里蹦出的字:“战壕附近有多危险你看不见吗?他们死了与你有何关系!”
他的脸一半隐在黑暗中,呼吸急促,像压抑着灼灼的怒火。
平日里沉稳谦和的形象突然撕裂开来,鸢赤水一时被震得发懵。
他抬起手来,高大的身躯压迫过来,铜墙铁壁一般困住她。
鸢赤水一时间以为他会给她一拳头。
直到他轻轻将手放在她脸上,遮住她眼底深处那丝惊惧,意识到自己的失控:“对不起。”
他的声音变得温和:“我有没有死,也不需要你来找我,知道吗?”
她活着便好。
兰曼斯伸手,蓦然将她揽入怀中,紧紧地抱了下,又忽地松开,拉着她往更里面躲去。
他听见了,听见她在叫他的名字。
出乎什么原因都好,他只知道那一刻她喊的是他。
她在炮火中急切地翻找,一双手弄得泥泞不堪。
可如果他的动作再慢一步,再慢那么一丝一毫,她……
兰曼斯不再去想。
“轰——”
外面炮火落下,更多的战友躲了进来。
鸢赤水回过神来:“这里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