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紧牙根定了定神,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道:“我可能需要去趟医院。”
话音落下,身后响起脚步声,然后她就听见眼前人惊呼道:
“沈黎你来得正好,快,她她她,她受伤了,快送她去医院。”
这几句话迟昼一句都没听清,只有沈黎两个字清清楚楚落入了她的耳朵。
她的第一反应是躲,但是此时不知怎么的,脚像灌了铅,一步都抬不起来,竟然连躲的力气都没有。
于是,她只能眼睁睁看着站在眼前的人从程新月换成了沈黎。
“怎么样,还能坚持吗?”对方微微弯腰,脸色焦急又担心地看着她问。
迟昼心里想说没事,但是嘴上说出的却是:
“不能。”
委屈就像成熟后的酸浆草种子,风轻轻一吹,不碰也噼里啪啦地炸了开来。
不知怎么的,她感觉自己的眼眶好像滴进了一滴水,酸胀干涩,有什么东西立马就会从里面跑出来。
她从来没有体验过这种感受,即使是十二岁时一个人被送去空荡荡的房间,谁也不在的时候。她都没有像现在这样难受。
她看着眼前人,眼泪忽然就止不住,悄无声息地从眼角滑落。
沈黎见她落泪,登时就慌了,他一个大男人,顿时手忙脚乱。
他抬手想去擦她的眼泪,又怕自己动作太重弄疼她,可不擦,看着那一颗颗眼泪砸下来,他感觉自己的心脏也被人重击了一下。
“别,别哭,”沈黎曲起食指轻轻拭去眼前人的眼泪,声音有一丝丝颤抖地说:
“我抱你去医院好吗?”
是他疏忽了,当时卸完车的时候,不管对方表现得多正常,他明明都该再逼问一句的。
他以为自己只要顺着迟昼就好……
是他错了。
他紧盯着眼前人,只见她唇角微掀,正要说些什么时,她整个人突然就跟失去了重心的陀螺,一头栽进了他怀里,了无生息。
在失去意识之前,迟昼听见了对方一句低吼。
“迟昼!”
是在叫她的名字。
55。决定“她什么时候会醒……”……
“她什么时候会醒……”
“出院后要注意什么,食物需要忌口吗?”
……
迟昼是从一阵低低的交谈声中醒来的。似是怕吵醒她一般,对方特意压低了音量,声音轻得似风过树梢的沙沙声,带着让人心安的力量。
“她受伤的手,以后确定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吗?”声音仍在继续。
迟昼沉重地撑开眼皮,一眼就看见了床边往下滴的输液管与吊瓶,以及明晃晃的炽光灯。指尖划过床单表面,略微凹凸不平的触感传来,像是在摸一张用了许久已经揉皱的旧砂纸,柔软间又还带了几分粗糙。一呼一吸间尽是消毒水的味道,很轻易就能分辨出现在所处的位置。
她有些头疼,鼻子里像是塞了两块橡皮擦一样,紧紧的,呼不出,吸不进。但即便如此,她还是强忍着不适超声源处转过头。
却不曾想,她受伤的肩膀就在左侧,在这之前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受过伤。
然后不意外的一声闷哼:
“唔~”
彼时沈黎正在和医生询问状况,但余光仍旧时不时去看床的人。所以当听见她的声音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