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次来带了几本兵法书,上面有说进攻的最好时机就是在敌人最困的时候,这时候出兵,定能攻其不备。
何况他们行军四天,中途几乎没有停过,一旦将士们的头沾着枕头,大约立马就沉睡过去了吧。
“君逸言下之意是……”裴丰忽然直呼姜琬的字:“今年大军不可休息?”
姜琬道:“殿下,这也不妥。不如传令下去,轮岗睡觉吧。”他顿了顿又道:“殿下别忘记嘱咐下去,这火,一定要烧着,不可熄了下去。”
他有直觉,北夷人所谓的诡术,还真就怕火。
“你说的很对。”裴丰私底下没有架子,“你同我出去走走,这火也得燃的小心些,千万别酿成火灾才好。”
姜琬皱眉,这也是个麻烦事。
到处是火,一旦连成一片,敌人没到,自己则先把自己给烧死了。
二人走出帐篷,裴丰传下令去,叮嘱各营将士照办了,又事无巨细地查过一遍,方才回到大帐。
姜琬没吃过行军打仗的苦,忍不住哈欠连连,困成狗一般,裴丰见状道:“若不讲究,君逸今夜就歇在我帐中吧。”
姜琬一个激灵吓的困意飞去大半:“那还孩子太可怜了,在下还是守着他吧。”
也不知道明日能不能找到人家呢,若找不到,也许那孩子的命差不多就到头了,一旦开战,谁顾得上他呀。
“那我,去你帐中?”裴丰不待姜琬回话拔腿就往外走,径直去了姜琬的帐篷之中。
姜琬有些不知所措,裴丰见他窘迫,一笑道:“放心,本王并无龙阳之好。”
他虽然未娶,但年少时思念之人是女子,如今也是。
和姜琬一处,多半是担忧情况紧急时有个人好做决定,至于其他的,裴丰想都没想过。
反倒姜琬不好意思了:“殿下坦荡之人,在下惭愧不已。”
是他多心了。
一直到三更时分,外头都无动静。
裴丰不放心,小睡片刻后又出去巡查一遍,回来后说什么也不敢睡了,席地而坐,盯着熟睡的婴孩瞧个不停。
***
是夜,北夷那边的丞相府中,跃入两条黑影。
他们寻到一间亮着灯的房子,藉着灯光往里看,可不正是间书房,书桌、书橱、墙上的字画,处处显示这是间书房。
灯下,书桌旁,坐了个穿一身裤褂的老者,他像在写些什么,老者五十许,身材瘦削,人显得很精神。
这一刻,里外好静,静得几乎能听到灯烛蕊轻爆声。
一阵微风过,灯影摇红,紧接着一个低沉话声打破了这份宁静:“慕容先生!”
这人便是神出鬼没的北夷宰相——慕容深。
话声突如其来,而且近在眼前,慕容深显然吓了一跳,身躯一震忙抬头,抬头就看见了,不只又吓了一跳,他大惊!
书桌前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个人,年轻人,挺俊逸,英挺人年轻人。
老者忙道:“你,你是什么人?”
“东宫左善赞大夫姜琬。”他不是姜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