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煦直起身,露出个温暖的笑来,道:“听阿娘说了些,我也猜到了。”
他本就执晚辈礼,自然要请白鹤鸣上座。
白鹤鸣非常贪心的打量他,不得不说,唐心把他养得真好。
一点儿都不像小门小户里出来的粗蛮不知礼的野孩子,他从穿着打扮,再到言谈举止,都十分妥帖,没有一点儿小家子气,也没有拘泥和拘谨,十分大方。
就是把他和白家的同龄人相比,也未必差到哪儿去。
唐心那句话没说错,还真是“与有荣焉”。
唐煦解释:“阿娘有事要忙,便嘱托我来招待您,我人小不知礼,若有失仪和怠慢之处,还请您见谅。”
这小子,人不大,心眼儿倒不少。
白鹤鸣不习惯这么文诌诌的说话,他道:“就算你阿娘来,也没什么不方便的,不过由你来,就更方便了。我来就是为了见你。”
他探询的目光望向唐煦,意思是:他都知道多少?
唐煦点了下头道:“请您见教。”
白鹤鸣道:“我习惯直来直去,有话就直说。
我是才听说有你这么个儿子,所以一得了消息就赶了来。
你是我的儿子,是白家血脉,不可能流落在外。我此来,就是接你们母子进京回白家的。”
他这是知会,并不是征求意见。
也就是说,他这回来是一定要带走唐心母子的,至于唐煦什么意见,他压根不会考虑。
唐煦眉锋动了动,似是没想到他这么直接,还这么强横。
他略顿了顿,才道:“不知道阿娘是什么意思,但我想,她未必同意。”
白鹤鸣意味不明的哼了一声。
知母莫若子,这小子人不大,心思倒深。
他道:“怎么说?”
唐煦并不解释,只笑了笑,道:“阿娘说我已经长大了,凡事都可以自己拿主意。”
白鹤鸣微微纳罕,同时又觉得好笑。
唐心这是真拿唐煦当成了家里的顶梁柱?
未免太儿戏了吧?他才多大?
白鹤鸣并没就“唐心教养孩子的方式是对还是错”这个话题较真,只问唐煦:“那么你的意思呢?”
唐煦沉默了好半天,从他稚嫩的脸上能够清晰的察觉到他纠结和为难的心思。
他沉吟着道:“您做的这个决定,想来是深思熟虑的结果,同时也是为我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