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个个手握军令,赳赳回道:“但听号令!”人声震天,只在屋内久久不去,一座座铁山手握铁剑迈向外,领着军令共赴沙场。
身后站着的白秋上前,白起将手中军令交到他手中,道:“整顿骑兵,趁韩魏联军修整,趁夜北上。我去看看叔父,随后到。”白秋领命,握着军令走了出去。
白起低头看向那沙盘上点点旗帜,压在沙盘一侧的双手十指收紧,缓缓呼出一口气,转身往白山那处走去。
屋内血腥气味消散不少,白起一迈进堂中,便见赵荧陪着扁鹊走出来,两人脸上表情皆是松乏,扁鹊面上柔和慈祥,正笑着用一方湿帕子擦着手。
白起两三步迎上去,问道:“扁鹊先生,我叔父如何了?”
扁鹊呵呵笑了两声,将手中帕子交给赵荧,道:“箭矢已经取出来,并未伤及心脉,白山将军无大碍了,只是失血过多,有些虚弱,日后还得静养好长一段时间。”
赵荧开口问道:“战况如何?”
白起向扁鹊拱手一躬,“武遂将有韩魏军队过境,请扁鹊先生速速乘车回函谷关内。”
赵荧和扁鹊面上神色都一瞬凝重下来,这场仗难打众人皆知,白起这样一说,便是要兵行险着的意思了。
扁鹊点点头,道:“如此,白山将军伤势重,不能呆在武遂城内,老朽是医者,不能弃伤者在险境,必定送白山将军一同入函谷关。”
白起脊背躬得更深,“晚辈谢扁鹊先生。”
赵荧一指内里,道:“你先进去瞧瞧白山将军吧,好放心,我先送扁鹊先生出去登车先行。”说着,赵荧扶着扁鹊,一同往外头走去。
白起目送二人离去,抬脚进入内室,刚绕过幕帘,便见榻边立着一人,黑白束袖衣衫,三千青丝由发带松松束着。白起浑身一震,两步上前,一把将那人扳过来收入怀中,低头,发香盈满胸腔,一瞬将血腥污浊洗净。
声音低低竟不知为何带着些喑哑哭腔,喊出一声:“泊宁。”
蒋泊宁未见过他这般模样,一瞬间喉头酸涩,也不顾战甲血污,伸手搂住白起腰背,声音温软如绵,“我在。”
山河破碎,沙场待命,纵使千军万马踏血而来,却难抵这一声柔情。
白起略略松开双臂,低头看见蒋泊宁眼下一圈淡淡乌青难掩,忍不住伸手轻轻覆上她干燥嘴唇,喉头滚动,轻声道:“辛苦了,我……”
未等他说完,只听见外头白秋的声音急促,“副将军!骑兵已经集结完毕!”
白起高声回道:“知道了!”一转头,正想开口,只觉手指被蒋泊宁握在柔软手心之中。
蒋泊宁抬头看他,笑道:“我会护送白山将军回咸阳,你只放心。”说罢,又重重捏了一下他手心,“我等你回来。”
白起只觉一颗心如若被暖阳包裹,反握着蒋泊宁一双柔荑,“小心。”
蒋泊宁笑着点头,“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