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天酒地的生活会让好~男~儿~染上肺病。”
“我可不会!”
“说不准。”
“你这个家伙是想咒我吗?啊?哈?把你扔进横滨港!”
“病人不一定都瘦弱,事实上我刚刚经历了一场有损医学尊严上的大失败——我以为那家伙——”
此时森鸥外指了一下终于抱着酒精过来了的久见秋生道:“就是那个人,我以为他应该有肺病,但是没有。”
说着的时候,他大步走过去把久见秋生往屋里推,神色十分严肃,低声道:“回去!他们可不是我这样品质优秀有利于横滨未来发展的好医生——话说你听力还真不错,我以为你听不见的。”
……明明是你让我拿酒精的。
久见秋生于是从善如流地把酒精再放回去,但是当他再回中厅的原处站好的时候,却听见了有点嘈杂的声音,有些像是争吵。
“肺结核这种病可是无声无息就会患上的。”
完全没有任何感情的陈述句,这是森鸥外:“像是白蚁啃噬堤坝一样,堤坝倒塌的时候就来不及修补了,因为里面已经被蛀空。”
“你以为我会怕吗!”
这是菊池宽。他简直是陷入了暴怒之中:“我可不怕吓!当医生的吓唬病人骗钱,不要以为我不知道里面的规矩!”
“对,有五个肺病患者的话,说不准我已经发财了,能够雇得起漂亮的洋女仆,躺在一百万日元一平方米的地毯上和她滚在一起。”
这句话无论是语气也好还是其中的含义也好,都过分薄凉嘲讽,很快,随后就传来了纷乱的脚步声,小推车的轮子与地面发出的磨蹭声,车上的医疗器械撞在一起发出的“哗啦哗啦”声,外面不停刮过的风声以及广津不知所措的劝架也混在其中——大致含义是“看看这种咳嗽是不是那种肺病也没关系嘛”之类的平和但无用的话。
“要是打我的话,你已没救。”
即使如此还能听见森鸥外抑扬顿挫甚至带着笑声的挑衅。
久见秋生:……
他推开门的时候,正好看见菊池宽已经拎起了森鸥外的领子,一拳捣在他的左脸上,把他的脸打得歪过去。
森鸥外本来是笑着的,但是看久见秋生推开门,脸色却一沉:“你来干什么?滚出去!”
他松开了扯着菊池宽领子的手转而去捂自己的左脸——反正他的力气没有菊池宽大,拉着他的领子也没有什么用。
“菊池先生,十分抱歉在下冒犯了您。”
这句放低了身份与架子的话当然是森鸥外对菊池宽说的,然而从这张年轻的脸上露出的是那样笃定的神色,让菊池宽的心里有些发慌。
那个捂着脸半倒在墙边的青年的唇角缓缓勾起来,随后吐出来几个字:“再不医,就没命。”
“少骗人。”
菊池宽侧过脸去。
他看见刚才被森鸥外推出去连脸都没看清的人此时站在门边的光影里看着他,更加心烦意乱,看了一眼就转过头,但是不知为什么又看了一眼。
那边森鸥外扶着墙站直了身体,捂着脸把久见秋生再次轰走。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语气听着像是很生气,脸上却还在笑,在久见秋生耳边说了些什么。
……
菊池宽已经气势汹汹地走了。
主卧里,久见秋生把白毛巾泡在热水里浸湿,给躺在榻榻米上的森鸥外擦嘴角的血——刚才那一拳虽然没把他的牙打掉,到底把他的嘴角撕裂了。
刚才森鸥外对他说的就是让他去烧热水,大概就是为了现在处理伤口。
嘴唇撕裂这种伤并不算是很严重,就是疼。
然而森鸥外躺在那里却显得十分得意,他似乎在等久见秋生来问他为什么得意。
但是久见秋生并不问。
……于是他只好自己强行炫耀:“是钱哦!挨了一下揍之后变成了十二张!”
“好厉害。”
语气极度敷衍の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