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殷月蛰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五天后,躺在闫家特意为她安排的房间中,睁眼恍惚间差点以为自己已经回到了魔殿寝宫里。
闭上眼睛,殷月蛰的呼吸平稳均匀,就像是从来没有醒过一样。
一直到初醒的恍惚褪去,这才再睁开了眼,眸子里面已经是清明一片。
在床上躺了不知道多久,殷月蛰只觉得身体沉重麻木的很,就好像有一块巨石压着,难以动弹。
缓缓吐出一口气,殷月蛰也大概明白了自己现在的身体情况,比她自己所估计的时间醒的要早。
但是伤势却要重了很多,就连神魂,也受到了损伤,短时间内想要恢复并不容易。
不过这个的结果,对于走火入魔来说,已经算是很幸运了。
等到身体将将恢复一些力气,殷月蛰动了动手臂,咬着牙就想先坐起来。
她的神念虽然受损,但是周围的气息她还是可以感觉到的。
而且就算是昏迷中,她也并非是全无感觉,偶尔意识清醒的那几次,她都能感觉到江衍在这里陪着她,亲手照顾着她身上的伤口。
但事实证明殷月蛰还是想多了,她能在走火入魔的情况下保住条命而且没有伤到根基,这就已经可以算是天道庇佑了。
而这才就短短五天的时间,身体即使能够恢复,也断然恢复不到能自由行动的地步。
起床不成反倒是被那浑身的伤口疼的浑身冷汗,殷月蛰也不得不接受了现实,安静的躺在床上,等着江衍回来。
嘎吱一声门被推动的声音,殷月蛰没有睁开眼睛,光是凭着听力,就轻松判断出了那步伐轻缓,小心翼翼的仿佛是怕被人听见的脚步声,正是江衍。
等到那脚步声临近了,同时传来的还有一股子闻起来就苦涩无比的药味,让殷月蛰心里微微沉了沉。
“月蛰。”
还不等殷月蛰睁眼,江衍就已经放下了药碗,坐在床沿看着床上躺着的人,指背在那苍白微凉的脸上蹭了蹭,眼中满是疼惜。
她还记得那天躺在地上的殷月蛰,浑身是血几乎把白衣都给染的透彻。
在被闫家的医修带回来的时候,身上四处都是伤口,体内甚至还有一股满是血气的魔气在不断侵蚀着她的身体,就连丹峰的长老赶回来,都说能救回来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殷月蛰会死吗?
江衍两辈子第一次陷入了这样的恐惧中,守着床上仅有一线呼吸吊着性命的殷月蛰,她即便是再困倦也不敢闭眼。
就是害怕在哪一瞬这一线呼吸就断了,在醒来的时候只看到身边一具冰冷的尸体。
所幸,殷月蛰就像是知道她想的一样,即便是再多人说她救不回来,但她还依旧是吊着这口气,给人留下了希望。
“休息够了的话就醒吧,薄初这昨日也到了闫家,听到你重伤哭的不行。”江衍的声音很轻,就像是平常和殷月蛰聊天那样。
话说着,放在旁边的药碗也凉的差不多了,江衍便端起碗。
自己抿了一口试试温度后,又含了一口药俯身而下,贴上殷月蛰的唇,用舌尖将那贴合在一起的唇瓣撬开,将药液渡入殷月蛰的口中,动作熟练无比,显然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第一口药渡的顺利,江衍也不等着,接下来又含了一口药液,再次俯身贴上殷月蛰的唇,打算就这样把一碗药都让殷月蛰喝完。
只是这一次,还不等她把药液全部渡完,舌尖便被另一条软物缠上,肆意的掠夺她口中的药液和空气。
江衍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惊的一动不敢动,眼前那一直紧逼的眸子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睁开了,浅黑色的眸子底下铺着淡淡的红芒,眼中满是戏谑挑逗似的笑意。
殷月蛰并没有缠着江衍很久,只是浅尝即止,在呼吸稍稍有些急促的时候,就松了口放江衍起来。
“师姐,药好苦的。”松开了江衍,殷月蛰带着笑,故作委屈的说着。
殷月蛰的声音因为昏迷了这么久而有些沙哑,苍白的脸色也因为刚刚的亲吻,而浮上了淡淡的红色,这一时间看起来竟然和平日里刚刚睡醒的样子没有任何区别。
江衍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心念念的人终于醒了过来,虽然看着还是十分虚弱,但那眼中的笑意唇角扬起的弧度,无一不是在告诉她,这人是真的醒了。
呆愣愣的看着殷月蛰,江衍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都是些什么感觉。
欣喜、激动、悔恨、恐惧各种情绪交错在一起,让她想要把险些就要失去小道侣拥入怀中。
诉说她这几天以来难以和别人倾诉的恐惧,却又害怕这只是自己臆想出来的幻觉,一但伸手便会支离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