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知道老二这是鸠占鹊巢,整了他这个袭爵兄长的正院,更是一直与以荣国府的当家老爷而自居。
之前那是没人搭理他,才叫他一直厚颜无耻的占着他们大房的地位和府邸。
现在终于有人站出来说话了,他倒是要看看这个被人夸赞人品端方的好二弟,他会怎么做。
于是他就看见贾政眼眶微红,又一脸恳切的对着贾母说道:“老太太,儿子这些年来为了侍奉于您跟前,才一直暂住荣禧堂。
如今却被人说鸠占鹊巢,占了兄长的地方。这叫儿子如何能受?
因此才想着为了堵上悠悠众口,我们夫妻还是搬出去好。
荣禧堂还是交给大哥一家住进去吧,我们夫妻便是住的再远,也不妨碍对您的孝心。”
他这里说的情真意切,王夫人也在一旁配合了拿帕子抹着眼角。
两口子这副样子,叫老太太先心疼上了。就听她老人家直接开口道:“叫你住荣禧堂,是我这个老不死的意思。
再说家里的大事小情、迎来送往的,哪一点不要你们夫妻操持。
老大两口子那样的,又如何能担起这些事儿。
老大一天到晚只知道吃酒享乐,老大家的更是一点忙都帮不上。
若是我当真把国公府交给他们夫妻,怕是要断送咱们祖宗留下的基业。
再说这又是哪个不知所谓的,只在那里胡说八道。
叫他过来,直接跟我这个老东西也说道说道。”
这真是平白无故的就被亲娘捎带着给踩一通,贾赦在一边坐着都觉得自己能冤死。
他赶紧起身拱手一礼对贾母说道:“儿子再是无能,也断断不敢断送祖宗留下的基业。
再说二弟一直在老太太跟前侍奉,也算是代替儿子尽孝。儿子心里也只有感激的份,自是半点意见都没有。
且儿子自觉住在东大院挺好,可从来没想过要搬回正院荣禧堂。
更别说荣禧堂乃是当年祖父和父亲超品国公才能享受的规制,儿子身上不过是个一等将军的爵位,自是万万不敢住进去的。
要是儿子真的那么大张旗鼓地住进了荣禧堂,恐怕还会被别人说成是僭越也不一定。”
他这话说的,叫贾政的脸色涨得更红了。
你都袭了一等将军了,还在那里说不敢大张旗鼓地住进荣禧堂,怕人说是僭越。那我这么一个从五品的员外郎,一直住在荣禧堂又该如何自处。
就连一直站在一旁的贾珠也被贾赦说的涨红了脸,一直垂头不语。
他多年苦读,自然是读过礼记的。
虽然之前一直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是今天既然都挑明了说出来,他自然知道他们二房住在荣禧堂确实名不正、言不顺。
现在大伯一直言说怕僭越,不敢住进荣禧堂。那自家父母多年住在荣禧堂,岂不是更加僭越。
何况之前齐家拒绝了他跟那家女儿的亲事,用的就是自家长幼无序为借口。那件事儿虽然贾政和王夫人两口子都没往外说,但是夫妻说话总有人听见了那么一件半语的。
而且这些话也多少传进了贾珠的耳中。本来有心想开口叫父母搬出荣喜堂,却在王夫人跟前才露了个话头,就被王夫人以他们住荣禧堂乃是奉了贾母之命的因由给岔开了。
这就叫贾珠不知道再如何开口了,在这孝道大于天的时代,他也是万万不敢违逆父母还有祖母的。
结果现在父亲在外头又为了此事被人家指指点点,他心里也十分的不自在。
只是当着一屋子的长辈,尤其是他父亲在前,他是万万不敢开口的。只想着回去,看能不能劝劝自己的父母,还是搬出正院的好。
贾珠的心思现在可没人管,光是贾赦这番僭越不僭越的话,不光打了贾政的脸,还戳了贾母的心窝子。
就见贾母对着贾赦很不客气的说道:“老二两口子说是住在荣禧堂,也不过是一直用着偏厅、厢房。
从来也没见他们在上房正屋里待过,哪里就说什么僭越不僭越。
都是自己家里,我这没几天好活的老太太想叫哪个儿子住的近便一些,怎么还被那些人来回讲究?”
说着又想起了荣国公贾代善,贾母便开始哭诉,不停的说着若是国公爷还在,又有哪个还敢对自家指手画脚。
这是摆明了又开始不讲理了。而且贾赦心里清楚的很,老太太这十有□□是在逼着自己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