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日下了一场雪,此时已经消融的差不多了,天气日渐暖和,光秃秃的树枝都冒出了新芽。
骆莺喝完药之后指点弟弟跟妹妹写字。
她自小身体就不好,学得东西不多,但一手字是极为的秀美。
梅娘瞧这三人很是专注,微微皱一皱眉:“姑娘应该让二姑娘练练女红,字有什么好学的?姑娘做不动绣活,总不能让二姑娘也跟着荒废了吧?”
骆燕嫌她烦:“女红学了作甚?我也不见骆箐学的!”
梅娘一贯不喜欢骆燕,觉得她性子太冲,嗤笑一声:“你跟三姑娘比?”三姑娘好歹有个做官的父亲,这大房还有什么?不过她也没说,“我是好心提醒你们,技多不压身。”
“等天气再暖些。”骆莺知道梅娘的意思。
女红是应该学一点,然而她愿意嫁去章府,本就是为妹妹跟弟弟的前途,若妹妹学女红是为了将来讨好夫家,那还有什么意义?她一定要给妹妹谋划一门顶顶好的婚事,让妹妹不受一点委屈。
她挽袖继续磨墨。
上房的一个婆子突然来传话:“大姑娘,二姑娘,明日早些起,收拾下,宣德侯夫人请姑娘们去做客。”
梅娘大为吃惊:“宣德侯夫人怎么会……”那些个权贵家族惯喜欢聚会的,可骆府从来不会在名单之上,难道说是看在章府的面子?可两家尚未定下,也不至于吧,她百思不得其解,只督促骆莺,“一定不能失礼,你可要管好二姑娘!”
骆燕翻了一个白眼,暗道还不如管好骆箐呢。
要不是骆箐总犯嫌,她才懒得理!
第二日,姐妹俩早早就起来了。
见骆燕换了好几次裙衫,骆莺心里未免难过,要是父亲母亲还在世,骆燕也不会一件拿得出手的裙衫都没有。她暗叹声,把自己的一条绣玉兰花的棉裙递给去:“阿燕,你穿着比我好看,配那件蓝色的袄子最合适。”
她待嫁之龄,又因为章允宁的缘故,老夫人难得给她多做了几件新衣。
骆燕连连摇头:“我不要……”她胡乱穿了一件,“还不是怕那些贵族小姐看不起我们,等会指指点点!真不知道宣德侯夫人为何相请?”就算骆府不曾没落,在权贵圈也排不上号,外出游玩,富贵家的小姐都是在一处,她们从小锦衣玉食,穿得用得都不一样。不过骆燕也不羡慕,加上骆莺身子不好,她总在家陪着,久而久之,连个朋友也没有,只跟骆莺亲热了。
骆莺见她不肯,也就罢了,心想,等以后她一定要给妹妹买好多好多漂亮的裙衫。
二人收拾完去给骆老夫人请安。
屋内,骆箐穿得光鲜亮丽,一张脸如桃花般娇美,不过胭脂抹得厚了些,有些过于艳丽。
可能是为了遮掩上次被章允宁打的那一边脸,骆燕好笑,伸手撩撩头发,把下颌微微扬起。
才到十三岁的年纪,就已经处处在比了。
骆老夫人都看在眼里。
三个孙女长得出色,这就是很好的筹码,女子不能入仕,又不能抛头露面去做生意,除了借此找一门好姻缘,还能做什么?
骆老夫人露出笑容:“宣德侯夫人心血来潮,突然想办宴会热闹一番,请了好多家的小姐去做客,不止我们家,还有隔壁的许家,吴家等等。你们去了切莫闯祸,多结交几个朋友才是正理。”
许氏也跟着叮嘱几句。
马车已经准备好了,三人很快便去往宣德侯府。
等到垂花门口,有丫环来相迎,知道她们是骆府的姑娘后,就领着去暖和的花厅。
不像那两个常待在家里,骆箐是喜欢交朋友的,只是不能如愿交到合意的那种。与骆府差不离的,她懒得太花心思,比骆府富贵的,她又不想卑躬屈膝,高不成低不就。
厅内四角都有炭盆,用的炭没有一丝的烟气。
骆燕在铺着锦垫的椅子坐下后道:“难道我们是来得最早的?别家一个都没来吗?”
骆莺也觉得奇怪。
骆箐则环顾着花厅,打量墙上名贵的画,各色家具,花瓶,想着等会找些什么话题与那些姑娘闲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