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撑起身子,凝着她,“怕忍不住。”
“忍不住在这乡村野舍,就……”
最后三个字,他生生吞咽了回去。
但是云簇却仍是听得耳根一麻。
明白了沈慕的意思。
云簇在沈慕的怀里急促地呼吸,她贴着沈慕的心脏,终于问出了那一句,“你怎么来了?”
沈慕捋一捋云簇额前不知是被泪水还是汗水打湿的碎发,拨开,落下一记轻吻,他并未隐瞒,“太子殿下给我传的信。”
云簇抵着他,恍然道:“其实你和我皇兄早有往来对不对?”
怪不得那日提到太子妃的事,他那么清楚太子的脾气秉性。
又怪不得,他皇兄那日会说那一句,“沈慕不让她知道。”
原来他们早早便有了联系。
亏她还怕沈慕吃醋,所以不在他面前多提自己的兄长呢。
云簇莫名涌上来一股被背叛的感觉,她噘噘嘴,“原来你们什么都知道,就是瞒着我。”
若是往常,沈慕定是二话不说就哄她了,今天却是捧起她的脸,亲亲,然后才问:“还怕吗?”
云簇腻上去,脸颊在他的掌心蹭了蹭,小猫儿似的,又娇气又乖顺。
沈慕无奈叹一声,郑重道:“公主,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在。”
“永远不要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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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破晓,沈慕带着云簇从一条小路进了城,而江一则被留在了外面。
如果真有什么事,他方便回京向太子报信。
云簇穿着一身黑漆漆的男装,被沈慕裹在怀里带进了城门,她以为城内空乱,但实际上却一切如常,街道上照样人来人往。
云簇被带到了抚南王夫妇现在住着的地方,但因为天色尚早,抚南王夫妇还在休息,便没去打扰。
她跟着沈慕回了他的房间。
进了门,看房门被阖上,沈慕也跟着进来,她才终于将心里的疑惑问出口。
“不是说困于梧州吗?”云簇并不是不相信他,只是觉得这情形颇为蹊跷,“怎么街上人来人往,难道没人知道你们的处境吗?”
沈慕叹一口气,这才将如今的情形给云簇缓缓道来。
梧州偏北,是一处狭小的山城,也是这一带里唯一的城。
因此,梧州是抚南王一行回岭南的必须要停靠的一处,驿站都已经打好招呼了。
却不想途径磨山时遇到了埋伏的劫匪,抚南王身边带着的大半人马都被山上滚落的乱石砸死了。
抚南王不得已在梧州想多整修几日,但梧州知府却在这时找上门来,求抚南王帮忙。
云簇觉得奇怪,“帮什么忙?”
原来,梧州紧挨着旁边的孟州,再那边便是大梁的东北边境,境线外是凶悍野蛮的游牧人,每年冬天缺衣短食,很是难挨。
但到了夏天,又是他们那边最食肥草盛的时候,所以便趁着机会养肥了马匹,带着凶悍的武士,来抢大梁的银钱粮食,想给冬日屯粮。
抚南王向来是知道这件事的,因为他在南境也经常会遇到这样的情况,所以,若是让他坐视不理,自然是于心不忍的。
但随意出兵借兵又不合规矩,抚南王便想着向京请旨,问一问顺平帝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