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以前的自己是何等的愚蠢。
太后享受了这几日的奢靡日子,只觉得从前当真是白费了好时光。
只要够狠、够毒、够疯,人间就会很值得。
雅集就设在了御花园,但凡收到帖子的贵女皆盛装入宫出席了。一来,一部分家族的确巴望着让家中姑娘入宫;二来,无人敢违抗太后的旨意。
太后更是打扮精致,一头白发也影响不了她的卓然气度。
她穿着一身大红遍地金襦裙,搭着明黄缠枝牡丹丹凤朝阳云肩,雪色发髻上端端正正的插着一支金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容貌皎洁光滑,由宫人搀扶着,款步走来。
众人望去,只觉得风华绝代。
当年才色双绝的卫家嫡女,似乎风采尤在。
一宦侍快步走上前,挨近了太后身侧,附耳道:“太后娘娘,昨晚沈司寝醉酒夜宿在了承明殿,皇上昨夜不曾召宠嫔妃,沈司寝睡到日晒三竿,这会才回值房。”
太后脸色一沉。
霍昱对沈宜姝的纵容,让她心头很是不爽。
她绝对不会让沈家女子成为皇上的女人,受宠更无可能。
只要她活着一日,就绝对不会允许沈家在朝堂还有立足的机会!
宝儿的死,沈家也要还债!
太后吩咐道:“去把沈家女,都给哀家叫来!”
沈宜姝头昏脑涨,昨晚的记忆有些断片,她好像做了一个甚是可怖的梦——
梦见暴君又鬼上身了。
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沈宜姝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揉了揉太阳穴,一回到值房,就见长姐已给她准备好了洗漱所用之物,还上前关切问道:“三妹妹,你昨夜未归,我有些担心。你……可还好?皇上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沈宜姝诧异的看着沈宜莲,道:“长姐,我是御前司寝,夜不归宿是寻常事,我本该贴身伺候皇上左右,皇上岂会对我做什么?”
沈宜莲捏紧了手中锦帕,欲言又止。
相府曾经得罪过新帝,新帝倘若对三妹妹没有想法,根本没有理由把三妹妹留在身边。
而且,司寝官素来都是宫中宦官兼任,哪有世家未婚女子担任起居郎的?
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这时,来福迈入屋内:“司寝大人,沈大姑娘,太后那边派人过来,让您二位去一趟御花园。”
姐妹两人对视了一眼。
太后对沈家的仇视,姐妹两人在前日就领教过了。
但太后已经下令,她二人不可违抗。
沈宜莲抓住了沈宜姝:“三妹妹,这可如何是好?不如你去求求皇上吧!”
沈宜姝更加诧异了,长姐凭什么认为,暴君会再次出手相救?
沈宜姝纠正长姐错误的认识,道:“长姐,无人会帮咱们的。”
无人可依,只能靠自己。长姐怎么就不懂呢?
沈宜莲抿了抿唇,她不明白,为何三妹妹不试图去讨好皇上?
沈宜姝走出了屋子,沈宜莲忧心忡忡,随后才跟上。
不多时,姐们两人来到了太后面前,双双躬身行礼。
太后凤眸轻挑,她自己年轻的时候就是数一数二的美人,眼光毒辣,早就一眼看出沈家姐妹皆是姝色,尤其是帝王的司寝官,即便此刻穿着单调乏味的绯红官袍,但依旧遮掩不住标致玲珑的模样。
是个绝色尤物。
偏生这等美色,还带着些许浑然天成的娇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