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院子就记在宋北生名下,但日子还是一样过,反正谁想回都行,等院子里那小姑娘走了之后,就不再对外招租了,把空下来的房间留给自己人住。
菜上齐得很快,等到最后一道腐竹上来的时候,门一关,满屋子的人就都沉默了下来。
大寸叹了一口气,单手拧开啤酒瓶,给每个人的杯子都倒上,小别本来都已经伸手去拿雪碧了,看见他的这个动作又停下。
大寸没注意到这个动作,这会儿情绪也不好。只想喝酒发泄出来。
他一个个的倒过去,想也没想就直接掠过了宝儿。
三水那儿倒是顿了顿,但还是没倒,让菲姐给倒了雪碧。
彭三水拧眉看着酒杯里的气泡,又把鸭舌帽往往地下压了压,还把外边儿卫衣的帽子也给扣了下,满脸的不爽。
这个动作让气氛瞬间轻松了一些,连宋宝儿都笑了。
宋北生不明显地勾了下嘴角,陈驰也笑了起来。
他觉得三水这人真是神奇,大冬天的穿两件,快夏天了还是穿两件,半大小子搞得还挺时尚的,也不嫌冷怕热。
难怪老杨第一眼就喜欢他。
王达笑得最厉害,笑到一半又哭了,拿筷子敲敲煮沸了的锅底盆边,很清脆的一声咣当响。
“干杯!”王达带着哭腔喊了句。
“干。”
杯子噼里啪啦撞了一圈。
“敬牡姨和以后的我们!”王达又憋着劲儿哭喊。
这一嗓子沙哑出来,就像是触动到了某个开关。
别说是王达了,就是宋北生也终于扛不住了,把这些天强压下来的情绪通通借着这阵酒杯碰撞发泄了出来。
喝到最后,捧着酒杯的几个人都喝醉了。
喝雪碧的那俩加起来不到两百斤的,硬生生的干完了大半桌菜。
陈驰叹了口气,他倒是没喝多,但也不代表能应付这么多喝多的人,只好先出去要了一瓶解酒的热豆浆,等这群人意识清醒了再走。
拿着瓶子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宋北生一直盯着门口,看见他了才松一口气。
“你哪儿去了?”陈驰刚一坐下,宋北生抓住他的手就不肯放,眼眶通红着,不知道喝酒喝出来的,还是刚才听大寸王达撕心裂肺地合唱“我的好兄弟,心里有苦你对我说——”太感动。
“我去……要豆浆。”陈驰被他看得愣住了,耳边还是那俩吼着唱的破锣嗓子。
“吓死我了。”宋北生突然说了一句。
陈驰还是愣着。
他明知道这样不对,旁边除了醉鬼之外还有俩小孩儿,可脑子让酒精一熏,宋北生又控制不住自己,颤着嗓子死死抓住陈驰的手不肯放:“吓死我了……我刚一不注意就没看到你,还以为你也走了,你不能走的……哥,驰哥。”
可能就像老话说的那样,十年八年,总会走得出去,万水千山回过头看,每一寸都是脚步踏下的珍贵土地。
……只是还得要个十年八年的。
陈驰又心疼又好笑地叹了口气,伸手抱住了宋北生的肩膀使劲儿搓了搓:“我不走,我走什么呀,你先喝一会儿豆浆。”
彭三水默不作声地倒干净杯子里的雪碧,又往里倒了热豆浆。
宋宝儿估计是看愣了,视线一直没挪开。
“谢谢啊。”陈驰没转头,宝儿的视线太直接,他没好意思转头看,伸手接过了杯子,就递给了宋北生。
“嗯。”彭三水应了一句,瞥眼宋宝儿,低头打开手机点了个游戏,把手机往她桌上一放,“借你,最多玩儿两局。”
游戏哪儿有现在的北子叔好看啊……宋宝儿没动。
“要不然我就带你回家了。”彭三水说。
“哎!”宋宝儿瞪了他一眼,“你好烦。”
“嗯嗯。”彭三水点点头,“哦。”
作者有话要说:嘿!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