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姒仰着头,看了许久许久。
“我们桃花会好吗?”
楚彧道:“会。”
萧景姒身子一软,便站不稳了。
“阿娆!”楚彧抱紧她,又慌又急。
后怕,心有余悸地后怕。
她四肢无力,虚脱地靠着楚彧,回头:“楚彧,若是凤青晚来一步,你是不是会进去?”
“嗯。”楚彧擦了擦她满头的冷汗,道,“得抢在你前头。”
他的阿娆舍不得桃花受罪。
可他又哪里舍得他的阿娆。
“没了妖骨会怎样?”萧景姒伏在楚彧怀里,声音很低。
妖骨与内丹一样,同为妖兽命脉,缺一不可。妖各有异,摄取同类丹骨,必适得其反,其反噬力唯有原主可渡。
故,不论施者、受者,皆冒极大风险。
正是如此,大抵整个北赢便也只有那几只天赋异禀的,敢屡屡逆天而行,比如十八年前的楚彧催动了逆转乾坤,比如十五年前凤青催动了渡身换魂,再比如荣树差点便大功告成的铸妖禁术。
楚彧道:“一般妖兽必死无疑,北赢只有过一次先例,凝华大妖十二根妖骨尽折之后,活了二十年,是疼死的。”
萧景姒不言。
他又道:“我的母妃也是如此,被生生疼死,只挺了五日。”
“那凤青呢?”萧景姒抬眸。
楚彧沉吟停顿了片刻,敛眸:“即便他妖法异禀,不死,也要痛得生不如死。”
桃花这生骨的痛不必受了,坐享其成,得了凤青的十二根妖骨,而这剔骨的疼,千千万万年,不死不休。
萧景姒蹙眉,浓浓忧虑染上眉宇。
楚彧抚她的眉:“别担心,凤青到底是修了永生的上古凤凰,自然没那么容易死。”
挺个七八十年,大抵吧,也只是大抵吧,毕竟妖骨与内丹缺失的妖,从未有过好的先例,谁也不知日后如何。
逆天而行,便不可预知。
萧景姒回身,令道:“今日凤青来过一事,绝不能让公主知晓。”
“是!”
夜深,月隐云层,无风无雪。
那晚后夜,黎明将临,听茸境里,雪鸟乱蹿,听不到一处声响,却又更像在巨大声音里耳鸣失聪。
二白仰着头,看着头顶乱飞的雪鸟,托腮思忖着。
“你听到了吗?好像有叫声。”
流零默了许久,道:“是凤凰嘶鸣。”
高频嘶鸣,定是极痛苦之时。
是凤青的叫声,唯有凤凰同族能闻。
梅园以东十里,积雪渐深,明华洞外,成百上千的雪鸟盘旋不去,似晕头转向了般,四处扑翅。
鸣谷在洞口急得团团乱转,来回踱步。
天将泛白时。
“鸣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