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凤青呢,他不需要任何冠冕堂皇的理由,小姑娘的心偏的,便够了。
男女风月,就是这么厚此薄彼。
荣树松了手,垂眸看了一眼怀里瑟缩的小姑娘,又抬头看凤青:“凤青,永远都别忘了她躺在这里疼得快要死了的样子,也不要忘了床榻上全部抠落掉的指甲和她的血。”
凤青的目光,定住,落在床榻上,血迹斑斑的红,尽数落在他眼底,视线全部染红。
荣树道:“你要是敢忘,我就有办法让桃花也将你这凤凰忘得一干二净。”
凤青沉默。
过了很久,他道:“好。”
荣树垂下手,松了又紧,手背上的结痂又渗出血来。
“谢谢。”
几不可闻的两个字,似有若无。
针锋相对了多少年了,荣树第一次听凤青嘴里说出这两个字,他说:“我都记下了,将来我还,她欠的,除了她的命,除了我的命,我什么都可以给你,道义、原则、尊严、杀戮与野心,我全部都不要,你要什么都找我来取,我可以替你肝脑涂地倾其所有。”
肝脑涂地倾其所有……
不知道的,还不以为他爱上他了!
荣树哼了一声,一点都不想理他,心里火得想跟他拼了,倒了八辈子血霉认得了这只凤凰,都是上辈子造的孽!
荣树咬咬牙,把怀里的小姑娘放下了,背过身去,一眼都不想看。
“桃花,我是青青。”
凤青俯身,伏在桃花耳边。
她紧紧攥起的手,松开,本能地抬起,朝他伸去。
他握着她的手,弯下腰,亲了亲她唇角,舔尽她唇边猩红的血:“我们回家。”
好像听进去了似的,她眼睫颤了颤。
凤青俯身,把她抱在怀里,她在颤抖,他也是,不知道哪里痛,密密麻麻的,像要把他整个人都撕碎了,四肢都像灌了铅一般,步步维艰。
他看着那床血淋淋的白色褥子,她之前有多痛,他现在,都在悉数受着。
“荣树。”
凤青把桃花拥在厚厚的披风下面,他回头。
荣树语气不善:“说。”
对头就是对头!
再给他一万年,也不可能握手言欢,何况,情敌相见,能不眼红?
凤青口吻像祈求:“别告诉她。”
他们两个剑拔弩张了快三百多了,谁也不服输,谁也不留情,今日,怕是要交代在这了,是凤青服软。
诚如凤青方才所言,肝脑涂地倾其所有,他把这笔账记在了自己头上,算欠了荣树,千金一诺。
荣树冷眼瞥他:“用你说。”他吼,“老子也心疼她!跟你有个屁关系!”
若是让小姑娘知道,她得来的十二根妖骨不是他的子蛊孕育的,而是凤青的,估计那傻丫头估计得剖了自己的血肉,把骨头都拔出来还给凤青。
荣树让凤青滚,赶紧滚!
凤青再不滚,他可能就要上去抢人,可凤青带着桃花真走了,他又空落落的,鬼使神差地跟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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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欠!
凤凰轻鸣,扶风而去,一跃千米,便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