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承钰暗自啧嘴,大大方方的爬入那马车里,同怒气冲冲的玉珺对视。
这死小子!
玉珺气得牙根痒痒,算来段承钰也算是对云氏玉氏不错,又是顾茗烟的知己好友,伤了段承轩这般的负心汉都不行,遑论是这般好友,只能继续忍着。
且今日便要试试这长生不老药。
若是成功,兴许也不必将筹码一应压在顾茗烟身上才是。
马车外的顾茗烟拽着缰绳,夹紧了马肚子依旧有些力不从心,身子虚乏是其一,再是这许多年来舟车劳顿,到底也没让她做过什么力气活,就连厨房也只需要等着厨娘们做好,无需亲自动手。
缰绳粗糙,磨砺的掌心隐隐作痛,可马儿撒开蹄子走上几步,冬日刺骨寒风打在脸上的感觉却叫她心情愉悦了许多,四周护卫小心翼翼围了上来,段承轩便也不紧不慢的同她并肩而行。
看着天炎城的长街小巷,酒楼茶馆,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你说若有来日,要撇去名号入那江湖玩玩,可是真的?”
顾茗烟放慢了步子,朝着段承轩如此说道。
段承轩郑重的点点头,只听见那许久未闻的笑声绽开在耳边,阳光洒下的金沙在她脸边陡然绽开来,她身下马儿长长嘶了一声,撒开蹄子纵横于这长街之上,顾茗烟的身子几乎压低到趴伏在马背上,发间银簪还未落地,一头乌发青丝便被疾风吹得四散开来,缝隙之间,隐约还能看见那桃花眼底的一潭清泉上波光粼粼,满是金沙。
段承轩有一瞬的愣神,却在顷刻间追了上去。
听不见众人惊呼马儿嘶吼,只看见那银簪啪嗒落地的声响,还有那迎着风吹来的一句笑言:“银耳,你可听见?”
“等等!”段承轩惊叫一声,听着她在马背上大笑着直起身子。
银耳状似听懂了顾茗烟的话,加快了速度,不顾马背之上人的颠簸,顾茗烟也不顾一切的松开缰绳,张开了双臂,感觉着身子朝着另一边歪去,凌乱发丝挡了视线,却挡不住身边伸来的那只手。
听见外面的惊呼声,玉珺匆忙的拉开车帘,只看见那红马早已一路绝尘而去,踏出城外而无人阻拦,而在地上,顾茗烟满身狼狈的坐在段承轩的身上笑得开怀,段承轩脸上都被擦伤出血,始终一只手横在顾茗烟的腰间,沉着脸挥手赶开那些要上来帮忙的人。
“不成体统!”玉珺怒喝一声:“顾茗烟,你未免也太过任性妄为。”
“我不觉得。”顾茗烟得寸进尺的坐在段承轩的腰间,往后挪了几分才抬手攥着他的衣襟将他拉起来,边弯下身子,两人几乎鼻尖相贴,那声音也滑入段承轩的耳里:“你想知道我所做的一切,便自己来看看。”
如此说着,段承轩猛地被那人无情的推开。
顾茗烟拍了拍手爬起身来,抬手拽住段承轩的马儿,踩着其他人的手翻了上去,居高
临下的看着段承轩,又看了一眼玉珺:“马儿本就该驰骋,怎可让其踱步于一方天地,是你们自己不懂罢了。”
拽进缰绳朝着城门外疾驰而去,段承轩低低啐了一声,纵身跟上,再不上马。
玉珺啪的一声将那车帘放下,看段承钰:“一群疯子!”
“彼此彼此。”段承钰笑着一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