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另一只手寻摸着将那喝了一半的汤药拿来,便看见段承轩脸色有变,整个人都僵硬在原地,就连一句阻拦的话都说不出来。
汤药苦涩入口无异味,可此时她细细品入口中,寻摸此间滋味,却能尝到淡淡的甜味,嘴角扬起一抹苦笑,她复而将手中药碗摔的粉碎,将那长刀逼向自己更紧。
“所以我这几日发病难以起身,都是玉珺的药!”
“你当真是准备在春日之时将逸则交出!以换来冰棺救我性命,是也不是!?”
连连两句怒声呵斥,顾茗烟是双目通红,眼眶也跟着红了一圈,声音嘶哑。
吼完之后,她身形一晃,虚虚撑着床边呕出一口血来。
头晕目眩之际,那轻颤的手腕始终还紧紧握着那柄长刀,抬起头来看着段承轩。
段承轩陡然上前一步,却又在她脖颈长刀逼近之时后退一步,一个眼色让身边之人反都纷纷后退一步,却是不答。
答案不言而喻。
眼前光景游移不定,顾茗烟苦苦嗤笑一声:“我可以找到自救之法,你为何要以逸则性命…”
“你总瞒我。”段承轩声音带了一丝哭腔,心有戚戚的望着她:“你自以为只要不让我知晓此事,便是待我好。可如今再听你说要赌,我就怕了…”
“只要你还活着,我们还会再有孩子。”
如此说着,顾茗烟却觉得愈发可笑起来。
而段承轩身边的人却渐渐聚集起来,屋子外的仆从此时也走了进来。
顾茗烟不知这些人是不是黑水镇之人,却只觉得后颈一疼,一头向下落去,意识消散
之前,她尚还能感觉到扎入一个温热的怀抱,还有那人轻轻的揉捏她的手,低低柔声的说了一句:“无事,放心。”
那温热的掌心抚上她的后颈轻轻抚过,她则来不及去捡落在地上的那把长刀。
落在床榻之上的成一轻巧落下,段承轩如视珍宝的将她横抱而起,扫视过眼前仅剩的几个黑水镇之人,怒声道:“入宫一趟,要玉珺救她!”
那领头丫鬟对这一地尸体毫无怜悯,只是轻笑:“王爷早该如此。”
段承轩目光暗了暗,收紧了手臂带着她离开此地,目光晦暗不明。
成一成二带人去围追成山,奈何成山对靖王府了如指掌,且管家并不知晓他所为,趁着方才顾茗烟要挟间隙已然逃离出府,他们二人纵然带人前去。
最后却只是停在宗平王府的门前,难以再追寻半步。
“他是早就想好。”成一拍了拍成二的肩膀,重重的叹了一声:“走吧,回去复命。”
两人悻悻离去,而在宗平王府之内,成山将自己所知晓之事尽数说出。
段承钰当即拍案而起,惊得众人皆是一愣:“虎毒尚且不食子!皇叔怎能这般无情无义。”
齐柔拉了拉他,问成山:“之前他救张良山时,那黑衣人…”
“是属下。”成山点头答应,复而看向了段承钰:“之前殿下您去找王爷时,属下本想去告知顾小姐真相,奈何难入,今日王爷匆匆调人离开,我才有时机,且知晓那药有毒,故而拿了张大夫所留下的药一试,这才有机会唤醒小姐告知,如今走投无路,无奈才来投靠。”
齐柔却多看了他一眼:“你效忠靖王,为何今日为她做了这许多事情?”
成山却是一挑眉:“王爷说,让属下护小姐周全,属下不敢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