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明了
“只要你将逸则交于我手,我自当有办法护她周全。”
玉珺侧卧于软榻之上,冬日一袭纱裙在这温暖如春的宫殿之中也不觉寒冷,此时亦不过是淡然的看着段承轩怀中的顾茗烟,像是在微微出神。
当年见到这孩子时,不过是瞧见个面目不出众且脑子也不好使的大小姐。
也是那顾茗烟幼时便脑子不正常,她纵然同她交好,却是看不出她的一点心思。
可如今,段承轩怀抱中的人,是否还是之前的那个顾茗烟呢?
想到这里,她不禁浅浅一笑,起身将这软榻让给了昏迷的病人。
段承轩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在软榻之上,径直半跪于这软榻前面,背后奶娘已然将小孩子抱到了玉珺的面前。
将孩子拢入怀中,玉珺边命人去将早就准备好的药取来。
边揉捏着怀里可爱又不认生的孩子,见这一双眼睛又大又圆,甚是可爱。
“这丫头的孩子长大,只怕是要比她要好看。”
“她最在意的便是逸则。”
可与他所想不同,玉珺抱着逸则,更像是在抱着自己的孩子。
轻轻摇晃一番,逸则便发出咯咯的笑声来,咿咿呀呀的说着不成句的话,连带着玉珺也跟着轻笑起来,瞥了段承轩一眼:“你要的东西,我自会答应你,只是女子治病有许多办法,你身为男子到底多有不便,还是去看看你皇兄病情如何才好。”
说罢,玉珺才微微愣神,后让人又去取了一份药交给段承轩。
“他吃了不少丹药一类,身子虚乏,你且将这药送过去,让他勿要责怪云栖,她也不过是念女心切,这才下毒。”
如此说着,段承轩眼里划过一丝不满,又看了一眼软榻之上的顾茗烟。
玉珺却将孩子交给宫中奶娘,亲自挡在了段承轩同顾茗烟的中间,低声道:“她醒来若瞧见你,只怕更会急火攻心,稍有不慎便会香消玉殒,你且自己做主。”
“我将一切筹码都给了你,如何信你不上她?”段承轩紧扣拳头。
“只要她还有长生不老之法,我自难伤她。”
玉珺冷笑一声,命人将段承轩直接送了出去,自己则叫来了云栖,为她把脉。
段承轩只觉得双腿如灌铅沉重,每每朝着这宫殿外踏出一步,便都像是踩在自己心尖,血丝爬满一双眼,叫他愈发显得疲惫起来,心中更是感慨万千,拳头缝隙里已然渗出血来。
天边风云变幻,银白雪花簌簌而落,坠在段承轩的唇上,冰寒入骨。
身边奶娘重重的叹气一声:“王爷何须如此,就算夫人得活,孩子受人桎梏,又如何能自在一生,只怕会郁郁寡欢不得善终。”
旁侧领头丫鬟冷眼而视,却被段承轩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给拦下。
“如何不知,可既然此事已有,本王便要做个选择。”
如此说着,段承轩抹去那还未来得及消融的雪花,双唇轻颤着毫无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