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深不是第一次过来了,但这次来,总觉得颜双意这里有什么和上次不一样了。他谨慎地四下打量,可家具装修,明明都没变。
也许是气味,屋里隐隐有种香气,辛辣,但回味却有些甜,在冬季的暖气房里尤显温暖。
他这才收回目光看向站在眼前的颜双意,她穿着一套夹棉的家居服,抱着一杯热水,迎他进门的热情模样也如上次一般,只是脸色略苍白了些。
“你也不用这么客气。我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不该辛苦你百忙之中跑来一趟的。”
傅云深把手里的玩偶放在沙发上,倒是坐得很坦然:“我答应了叮当嘛,你不能让我在孩子面前食言。”语罢,笑了笑。
颜双意给他倒上一杯水。
“再说,你们越总在工作上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人,他能准你的假,说明你的病不一定那么轻。”他的笑一贯是温柔的,像他这个人。
“真没有。”
她一直否认,傅云深反而劝她:“不必逞强。”
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不像劝解,反而是关心、安慰的语气更重了。
颜双意笑了笑,像在哄一个摔倒了的小孩子。
她便点了点头:“那我替叮当谢谢你了。”
“只替叮当谢,你自己不谢?”
颜双意没敢抬头。
她想都能想象出来,傅云深那双暖融融的眼睛里此时一定盛满了笑意,那种温柔,比之越嘉陵那双天生含情的凤眼里流露出的情绪,恐怕也不遑多让。
她躲闪不开,就只能找个借口:“你先坐,我把东西放好。”说着,抱着傅云深带来的那只巨大的玩偶,转身进了房间。
她走了,傅云深多少有些无聊,目光便又在客厅里四处搜寻起来。
不过十来平米的地方,挤下了一张沙发,一张餐桌,一台旧电视,再放一张茶几,空间就实在太狭窄逼仄了。
目光掠过茶几,不由得就被玻璃台面下半掩半露的一样物件吸引住了——一只打火机,雪白的珐琅壳子,没有一丝花纹,只在露出的左下角镌着一个字母L,花体字母纤长的尾部坠着一颗米粒大小的红宝石,冶艳又复古。
LforLeon
是越嘉陵的英文名。
这只打火机还是越嘉陵二十五岁生日时,自己送给他的礼物。
傅云深抿了抿唇,脑中种种念头翻涌不息。
不知道越嘉陵的打火机为什么会出现在颜双意家里,不知道是他无意落下的,还是趁什么机会故意放在这里……
颜双意收拾好玩偶便走了出来,看见傅云深低头垂眸,似乎正在思索什么,神情是难得的严肃。
“怎么了?”她就问了一句。
傅云深很快回过神来:“没什么。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酒店那边还等着我回去,我们再联系?”
颜双意当然没有再挽留的理由。
直把傅云深送到了楼下,看着他上了车,这才折返回家。
倒是傅云深久久没有启动车子,他坐在车里冷静了片刻,才拿出手机,给越嘉陵发了一条消息。
“晚上出来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