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平贵显然是还不大信任月娘,在其面前多有掩饰,可对于一个“痴心”等了他十八年,又亲自陪同他从刘府逃出来的女子,他就没那么防备了。
只剩许殊跟他,薛平贵脸上的笑容淡去,焦虑地看着许殊:“你可有什么法子?”
许殊很想翻白眼:“平贵,不若,我回去求求我爹,虽说他现在很久在家颐养天年,可好歹做了那么多年的丞相,定是有些人脉,说不定能将刘将军救出来。”
薛平贵自然知晓这点,但他不信任王相:“不行,你爹要知道这事,不落井下石就是好的,怎会轻易帮我!”
他倒是蛮有自知之明的。许殊拧着眉,一筹莫展的样子:“那你说怎么办?这地方虽然偏僻,可他们在京城搜不到咱们,过几日恐怕会找过来,万一被发现……平贵,你就走吧,别管我跟月娘了!”
“这怎么行!”薛平贵一把握住了许殊的手,“这次回来,我就是要带你去西凉享福的,怎会抛下你一人。如此一来,我薛平贵岂不是成了那无情无义之徒?”
许殊吸了吸鼻子,借着擦感动的眼泪的动作,挣脱开了他的手:“我日盼夜盼都是盼着你回来,自也是愿意跟着你走。只是,公主她能接受我跟月娘吗?若是让你为难,我不若留在寒窑,只是要苦了月娘肚子里的孩子。”
薛平贵自信满满地说:“代战她心地善良,大度贤惠,知道你为我受了这么多苦,定然会接纳你的,你不用担心!”
许殊心里一言难尽,嘴上却感动的说:“那真是太好了,若是去了西凉,我一定好好跟她相处,不使你为难。”
“嗯,宝钏,我知道你一向深明大义。既如此,那明日咱们就启程,前往西凉吧!”薛平贵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如今他在京城已是丧家之犬,再留下来恐小命不保,当然还是老老实实地回西凉最好了,还能继续享受荣华富贵。
许殊早知他的打算,这人纵观他的一生,并没有干什么大事,也无急智,他能苟到最后当上唐皇,全赖这些工具人倒贴相助。如今在京城没了助力,还不得像那丧家之犬,灰溜溜地回去。
许殊点头:“也好,回了西凉,大唐鞭长莫及,便不能将咱们怎样了。只是京城离玉门关还有好几百里,路途遥远,京城这边恐怕会派追兵过来,更重要的是玉门关有驻军,咱们没有度牒没法出城。后有追兵,前有拦路虎,这如何是好?”
薛平贵一点都不着急,笑着说:“此事你不用担心。那与关门的守将程刚是我当年的战友。当初我回大唐,也是无度牒,没法通关,是他认出了我,放我进来的。”
他主动提起,许殊想起程刚是哪号人物了。
这个程刚又是剧中薛平贵的一个金手指。他身份玉门关守将,守卫着西域和大唐的咽喉要道,是朝廷倚重之人。
按理来说,能从一个普通士兵爬上这样的高位,程刚脑子应该挺清醒的。可他看到失踪十八年的战友,知道了对方是西凉国王,竟然在没有度牒的情况下,徇私悄悄地将薛平贵放了进来!
他就不想想后果吗?薛平贵的身份一旦暴露,他难逃干系。除了降智,许殊想到其他的。
而且剧中他后来还放代战带兵入关,平息王相、魏虎之乱,帮助薛平贵登上皇帝的宝座。
许殊不想吐槽这有多不符合逻辑了,这个剧本来处处就是槽点。她现在关心的是,程刚面对薛平贵会不会又跟刘义一样失智,舍身都要保他。
那麻烦就大了,毕竟玉门关地势险要,地理位置极为重要。
按下心里的担忧,许殊微笑着说:“如此甚好,这下咱们不用担心出关的问题了。只是路上要小心些,切莫被朝廷追兵给追上了。”
薛平贵轻轻拍了拍许殊的手:“嗯,你尽管放心,我让金翎鸽给代战送一封信,让她派人来接应咱们,这样就安全无虞了。”
“如此甚好。”许殊赞许地点头,“不过月娘到底跟咱们时日不久,她现在又怀着身孕,比较敏感,这段时日,你我尽量安排一个人排着她,别让她有落单的机会,省得出了岔子。”
薛平贵想想也有道理,月娘到底是个风尘女子,重利轻义,不是那么可信,若非怀了他的骨肉,他是不会带上她的。因此许殊一提,他便点头答应了:“嗯,那就劳烦你了,一定要盯着她,别让她发现了。”
许殊含笑点头:“你放心,我还等着她生了孩子送给我呢,自是不会让她察觉。”
听到这话薛平贵放心了。他是清楚许殊对孩子的执着的:“好,那这几日便辛苦你陪着她了。”
许殊微笑着说:“嗯,那我今晚就去陪她。”
总算顺理成章地将这个渣男甩一边去了。
夜间,吃过晚饭,许殊进了房,关上门后,月娘连忙坐了起来,拉着她轻声问:“夫人,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咱们要去哪里啊?”
月娘可是在欢场打滚了十年,最擅察言观色,薛平贵那番说辞根本骗不了她。
许殊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说:“这些事你不用管,你照顾好自己,安生养胎便是。我出去上个茅房,若是老爷来找我,你应付一下。”
月娘点头。大家一个屋檐下生活了一个多月,她早察觉到了许殊也有秘密。
许殊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起身轻轻推开门出去,先是去了茅房,出来后,她没回屋,借着朦胧的月光走到了屋外,仰头望着明月,似乎在感怀。
过了一会儿,身后没任何动静,她才悄悄踏出门,拐到房子的右侧,然后悄悄进了隔壁的破旧房子。
房子外面看起来平平无奇,里面却染着烛火,永安王坐在简陋地桌前,笑看着许殊:“本王还以为今晚三姑娘不过来了呢!”
许殊笑着坐到他对面,低声问道:“金翎鸽放飞了吧?”
永安王点头:“是一封求援信,本王让人拦下来查验过后重新绑上放了,如今已过去两三个时辰,这鸽子明天应该就能到玉门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