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磕头时悄悄观察了一下对面的情形,等看清一左一右站在昭明帝身边的冠宇散人和齐王之后,顿时浑身冰冷。他被齐王这厮坑了,今天只怕是要栽了,有什么办法能挽回如今的颓势呢?不行,他不能坐以待毙,他一定要想到办法。
齐王看着太子狼狈的模样,心里快意极了。当初太子对他们母子赶尽杀绝,没料到会有今天吧!今天,太子这储君的位置也要到头了。
他故作震惊又痛心的模样:“大哥,你……这可是祖宗安息之地,你怎……你怎么如此糊涂?过几日,你就要回京了,忍耐忍耐又何妨!”
说着还非常有兄弟爱地亲自去拾起被太子乱丢在地上的外袍,弯腰给太子披上蔽体。
太子恨极了齐王,一把推开他:“不用你假惺惺!”
齐王错愕,满脸伤心的样子:“大哥,你……你怎么这么说?我也是关心你。”
其实他也挺恶心这种虚假的兄友弟恭,但皇帝喜欢啊。说来也有趣,明明皇帝就是从兄弟厮杀中出来的,人老了却喜欢看一家和睦,兄弟友爱的戏码。自己杀兄弟的时候丝毫不手软,轮到儿子了,却奢望儿子们能变成小绵羊,和和睦睦,不争不抢,互帮互助,何其可笑。
“齐王过来,不用管这混账东西!”昭明帝厌恶地看了太子一眼,退出了太子的寝室,只下了一句命令,“将太子带过来,这两女处理了,今日之事不许外传!”
太子在皇陵祖宗面前淫、乱,传出去旁人如何看皇室?
为了皇室的颜面,皇帝也要将此事掩盖下去。
齐王随昭明帝去了隔壁。
到了隔壁屋后,昭明帝揉着额头问道:“散人,吉地就是那间屋子吗?能不能换换?”>r>
光想到他儿子在里面干了什么好事,他就恶心。真是的,太子挑什么地方不好,偏偏挑了那间屋,坏他好事。
冠宇散人一脸遗憾地摇了摇头:“陛下,不能。吉地被污染,龙气浑浊,已不能用,只能等下一次机会了!”
昭明帝听到这话,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精气神,脸色一白,靠在椅子上,目光死死盯着冠宇散人:“那下次得什么时候?”
冠宇散人掐指算了又算,然后郁闷地说:“六年以后!”
“这么久?散人就没法子能提前这个时间吗?”昭明帝巴巴地瞅着冠宇散人。六年,谁知道六年后他还在不在?
连氏一族历代皇帝的寿命都不长,他祖父父皇都是四十来岁就去了。他已经满了四十,而且这些年,身体每况愈下,精力体力都在下滑,昭明帝心里委实急得很。他好不容易看到希望,结果全被太子这混账东西给毁了。昭明帝气得简直想暴走太子一顿。
冠宇散人闭目,凝神掐指算了起来,数息过后,他身形骤然一晃,额头上滴下一颗豆大的汗珠,然后缓缓睁开眼睛:“回陛下,若贫道施法,可将这个时间缩短一半,这是极限了。”
虽然也要三年,可总比六年强,三年,他还等得起。
昭明帝虽然还是急,但到底不是最坏的结果。他一脸欣慰地说道:“散人果然法力无边,辛苦你了。需要准备什么,你尽管提!”
冠宇散人捏着白白的胡子,一副仙风道骨不慕名利的模样:“别的都不需要,陛下在皇陵边给贫道搭一茅庐,每逢初一十五,频道来施法一次即可。”
“好!”这要求太简单了,昭明帝马上吩咐随侍的太监去办,明日就将茅房建起来。至于冠宇散人说的什么都不需要,那自是不行,除了房子是茅草屋,里面的布置可不比富贵人家的居所差,一应物品俱全,定要让高人住得舒舒服服的。
确定了炼丹之事,昭明帝总算想起了隔壁还有个儿子,拧着眉问:“太子那孽障呢?怎么还没来?”
太监赶紧去请。
可他一过去推开门就发出了一声尖叫。
昭明帝吓了一跳,赶紧又派人去查看。
很快侍卫就回来汇报了:“皇上,太子殿下他……自戕了……”
“什么?”昭明帝吓了一跳,虽然这个儿子品德败坏了一点,但到底是自己的大儿子,他腾地站了起来,大声道,“御医呢?快去请大夫!”
皇陵没有御医,不过因为经常有皇室贵族过来祭拜祖宗,所以还是有个医术不错的大夫。
侍卫赶紧去请大夫。
而昭明帝也顾不得隔壁有多脏乱了,赶紧过去看看儿子。
太子穿着一件雪白的内袍,倒在榻边,一柄尖刀插在他的肚子上,鲜血顺着刀口染红了袍子的下半部分。
看着倒在血泊中昏迷不醒的儿子,昭明帝便是有再多的火气也消了一大半,急切地叫到:“大夫呢?快点!”
不多时,还穿着寝衣的大夫被带了进来。
大夫一通忙活,总算给太子止住了血。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道:“陛下,太子殿下的血暂时止住了,但这伤口比较深,为保险起见,还是速速送太子回宫吧!”
宫里有医术最高明的太医和最齐全的药,昭明帝立即道:“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