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和时间的赌博。
吱呀。
牢房的门被打开,一玄色的身影拎着提灯迈着高傲的步伐缓缓而入。
他踏入牢房,摘下兜帽。
初春的天气阴凉,皎皎月光衬得他一张冷面显得越发阴狠。
他摊开手,阿韶乖乖递上一崭新的匕首。
“谢无安。”他笑了笑,在静凡大师面前蹲下。
阿韶瞄了静凡大师一眼,静凡不看他,只凝视夏粟。
“夏宫君,别来无恙。”
夏粟冷笑一声:“本宫好的很,不必六皇子费心。”
“夏宫君此番前来又是为何?看贫僧的笑话么。”
“大师好手段,竟把陛下迷得团团转,还能度化陛下让陛下改过自新,不愧是禾单第一寺的首座。只可惜,陛下不可能永远做大师背后的靠山,总有离开皇城的那天。”
“现在,大师在本宫手里,性命如蝼蚁。”
静凡双手合什:“龙有逆鳞径尺,人有撄之,则必杀人。苦海无涯,夏宫君回头是岸。”
“哼。”夏粟耸耸肩,不以为意。
阿韶上前把静凡按住,夏宫君摇摇手中的小刀,狠狠一滑。
刀刃在静凡大师原本就有疤的小臂上又添新痕。
汩汩鲜血留下,他拿出一白瓷小瓶,十分熟稔地装起:“药人万金难求,天下只有六皇子一个。据说药人血肉能延年益寿,还能永葆青春,本宫怎么能放过六皇子呢。”
“夏宫君如此笃定?”
“我可能认错,林裴文不可能认错。林家两代三朝相国,林裴文从前定见过你。他曾我寄过一封信,点名你是前朝六皇子的身份。”夏粟勾唇,眸子里透出浓烈的狠戾,“只可惜,他太蠢了,死得太早,看不到如今盛况。”
静凡大师睁开眸子,攥紧手里的水玉数珠。他睫毛闪了闪,他略略扫过扼住他喉咙的阿韶,沉声问:“黑市,是夏宫君在经营罢。夏宫君研究毒药送给断魂,是黑市经营至此的核心。夏宫君拥有一整座药库,把不听话的宫人害死,或囚禁,研究药人。夏宫君所为何?”
“大师聪明,但又愚钝。”夏粟敲敲自己的脸,“本宫不才,只对一张脸感兴趣罢了,男子心尖血对包养最甚,是绝佳药品。”
自地牢里出来,夏粟觉得心头坠坠,有一丝不安。
但任何焦虑都无法战胜他手拿药人之血的兴奋。
他匆匆回宫,反手便把自己锁在药库里。
阿韶独自立在门外,瑟瑟发抖。
他抚住自己满是针眼的胸口,害怕得满头薄汗。
他想起大师说的那句话。
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他想起冬日休沐时,大师对他的谆谆教诲。
他咬咬唇,踮起脚尖,小跑出殿。
绕过各方殿宇,他扑进一个小假山。
“小胳膊,就是现在,快叫禁卫军和许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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