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痛快的拒绝让蜀王心里越发的不安,因为今天若是换个位置,蜀王肯定进去紧迫盯人。他怀疑周嘉荣有什么阴谋,正想试探两句却被兴德帝不耐地打断了。
“要去便去,搜吧!”
蜀王不敢再墨迹,怕搜宫的队伍里有周嘉荣的人暗中动手脚,赶紧带着宓秀宫的宫人一块儿进去盯着他们搜宫,以防这里有被周嘉荣买通的太监宫女对宓秀宫下黑手。
搜宫这些人今天已经搜了七座宫殿,连皇后的坤宁宫都搜过了,经验丰富,配合默契,速度也提了上来,一行人进了宓秀宫,分成几队,各搜一处,搜得特别仔细认真。
宓秀宫外,徐皇后双手交握于腹前,心脏扑扑地剧烈跳动,成不成便在此一举了。她悄悄打量了一眼侧边的周嘉荣。
周嘉荣安静地站在一旁,脸上表情淡然,没有担忧也没有喜悦,让人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徐皇后心里苦笑,她倒不如一个年轻人沉得住气。罢了,嘉荣既然大费周章地提出这一切,想必是有了完全的准备,她就别担心了,静静等着看好戏吧。
想到这里,她抬头瞥了一眼惠妃。
惠妃虽表面镇静,但两只手不停地在缠手里的白色手绢,一条好好的手绢已经被她扭成了麻花。可能惠妃自己都没留意到,她每次紧张的时候就喜欢缠手绢。
外面鸦雀无声,状似平静,但平静的表象下实则暗流涌动。
相较之下,宓秀宫中的动静就要大得多,到处都是翻箱倒柜的声音,因为惠妃位份比较高,蜀王又在这紧迫盯人,搜宫的太监宫女很客气,搜完之后就将东西复原,不敢损坏一物。
寝宫、书房、走廊没一处落下,直到偏殿。
宓秀宫的偏殿中也放着一只脸盆大的香炉,每天都有人擦拭。昨天,惠妃还来上过香,炉里插着三根燃烧完的香,这没什么好查的。
蜀王收回了目光,快搜完了,没任何的发现,看来是虚惊一场。
搜到放香炉的案桌时,宫人照例先翻了翻抽屉,翻完之后,没什么发现,捧起香炉那人似是想起了蜀王在秋水宫倒烟灰的画面,笑了笑说:“蜀王殿下提醒得是,这香炉里还没搜。”
蜀王见了,很是随意地说:“搜吧。”
他母妃昨日才上过香的,这些人不过是想讨好他,也好,每一处都搜过了,到父皇面前,任凭周嘉荣有什么诡计也使不出来。
那宫人殷勤地笑了笑,伸手随意往烟灰里一掏,这一掏不得了,竟摸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宫人连忙将这东西掏了出来。
等看清掏出来的是什么后,那宫人直吓得手一抖,东西掉到了地上,他自己也扑通一声栽倒在地,结结巴巴的,话都说不利索:“这……这……”
大家顺着他的手指望去,看到地上躺着一个明黄色的布偶小人,小人头上插了好几根银针。
看到这玩意儿,所有人都吓傻了。
带队搜宫的头领更是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咽了咽口水,然后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边往外跑边大喊:“搜到了,搜到了,陛下……”
发现大事不妙的蜀王想叫都叫不住,他又震惊又害怕,心底只有一个念头,完了,完了!
正在打瞌睡的兴德帝听到声音错愕地睁开了眼睛,明显很意外。
徐皇后眼睛一亮,下意识地看向周嘉荣。
周嘉荣大睁着眼,似乎也很诧异,怔了片刻,笑呵呵地说:“恭喜父皇,总算找到了父皇遗失的宝贝!”
这宝贝兴德帝恐怕无福消受。
兴德帝明显被噎了一下,但借口是他扯出来的,他也不好辩驳,冷哼一声,直接略过了周嘉荣的话,大步下了轿子,背着手,阴沉着脸往宓秀宫内走去。
惠妃这才反应过来,又惊又怕又不解,连忙匆匆跟了上去。
一行人走进宓秀宫偏殿,偏殿中搜查的宫人瑟瑟发抖地跪了一地,就连蜀王也面色煞白惶恐不安地跪在地上,一见到兴德帝就喊冤:“父皇,父皇,母妃是被冤枉的,肯定是有人想要陷害母妃,请父皇明察!”
兴德帝没搭理他的话,进殿就死死盯着地上那只比巴掌略小的布偶。布偶通体明黄色,胸口用红线绣着“周信”两个大字,那是他的名讳,布偶脑袋上插了好几根发黑的银针,难怪他最近总是头痛呢,敢情是这些银针作祟!
见兴德帝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难看,蜀王两眼发黑,焦急地看向惠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