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这样的人,她没那么在乎名利,看起来很好骗,实际上很多事情都看得很清。天真这个词在她身上更像一个伪装,用来试探别人是否会利用她的善良的伪装。”
凌一松第一次接不上话,祁宇见他听不懂也没再往下深聊。
“总的来说,我觉得她大概不会因为我拿到世界冠军就喜欢我。”
“那她要怎么样,要你上火星发现人类生活新基地,要你平息战争拯救世界,要你名留青史万世流传?这样才配让她喜欢你?”
“你是不听人话?”祁宇无语,“我都说了,她不在乎名利这种东西。”
“我不信,”凌一松撇撇嘴,“要是不喜欢你,怎么会开几个小时车去和你见面,一见面就给你钱来上海,还每天接你电话聊这么久……”
“没有每天接了。”祁宇打断凌一松的话,低下头,“她两天没接我电话了。”
“……嗐,”凌一松笑了,“或许是有事要忙,你想这么多干嘛。异地恋最怕的就是没有信任,你现在还没恋上就开始乱想,在一起了她压力很大的。”
“她不会什么事都跟我说,她总觉得我是小孩子。”
你不就是小孩子嘛,凌一松想了想还是把这句话咽了回去,11月才过16岁生日的祁宇竟抱怨起年长他10岁的心上人嫌他是孩子了……凌一松摇摇头,拍拍祁宇的背,用一句看似高深的话安慰道:“也许某天你不用证明自己不是孩子,就真的长大了。”
见祁宇看他的目光明明白白写着牛逼二字,凌一松心里暗爽,前女友分手说的话真好用。
在程教练提出祁宇的交流问题后,祁宇思考了,鼓起勇气让凌一松组织了一次队友交流会,知道岳超不耐烦等郑毅说话,还特意单独和两人交流完,再约郑毅和蔡元喜。
“说实话,你这小子真的很招人讨厌。”岳超叼着烟,说话毫不客气。
彼此彼此,祁宇心里想。
“要不是你打野还行,我真的会吊到你怀疑人生,”岳超的还行就已经是最大的赞扬了,“但是和你打游戏很累,你又不说你是怎么想的,每次都要猜,我是AD还好,小笼包对线期结束后,小笼包每次都要问你的想法,你也说得很笼统,要人追问,我听着都累。”
“我以为你们和我想的一样。”
“一样?谁他妈能跟你想一样的,2分钟前在蓝BUFF下草插眼,2分钟后对方对方团推下路,让凌一松传送去切后排,这种布置是人能想出来的?”这算是顺口夸了祁宇,岳超有些别扭,“总之,你那些想法,不说也没人知道,别等人去问你。”
“谢谢,我以后注意。”祁宇把目光转向王连安。
“我觉得超哥说得对。”王连安言简意赅,把岳超异父异母的亲兄弟这个人设贯彻到底。
相形之下,和龙文、郑毅、蔡元喜聊的过程就曲折很多。
“我没什么意见,你能C就给你C,我打好自己的对线,盯好对面中单,预感你需要支援的时候及时问你就行了。”龙文耸耸肩。
“你当然没意见了,你又不用做视野。”蔡元喜忿忿,“我是不知道谁能预知野王宇的想法,反正我不能,他能算对面打野的精确位置,我的眼没看到,我算不到。下路对拼时确实会有忽略标打野位置的情况,野王还只打一次信号,但凡在麦里说一声,我都不会毫无准备。每次,每次都是看见对面打野之后,要去翻之前的记录,才能看见他确实打了一次信号。”
“我,我觉得……”郑毅刚开头。
“你之后再觉得!”仿佛是忍这股气很久了,蔡元喜直接掐断郑毅的发言,“对线期过了,打团更让我头痛,非要我像个跟班一样问你每一步的想法,你就像多说个字会他妈漏财一样,问什么你就答什么,从来不展开说。你那些开团抢龙的稀奇古怪想法,真的恕我无能,我对技能的冷却凭感觉,没你算得这么精确,明明需要配合去做的事情,你要我们去悟,妈的,我又不想追你,为什么要去猜你在想什么,你就不能张嘴说句话?”
“我,我觉得……”
“你住嘴,”蔡元喜毫不客气,“本来有个讲话困难的AD我就已经很难了,你打野还要给我增加沟通难度,真的很气,你知不知道,又不是哑巴,说句话这么难?”
“我,我觉得……”
“你到底要觉得什么?”蔡元喜瞪着郑毅。
“我……我,我,”郑毅的声音被瞪得低了不少,委委屈屈道,“我觉得你说得对……”
“……”蔡元喜无语到掐人中。
“我明白了。”祁宇虚心接受。
“好啦好啦,”凌一松来打圆场,“都是哥们,话说开了以后才好配合。”
祁宇确实不懂得如何和人交流,他一直认为行动比言语更有力,他不会说漂亮话,沉浸游戏时,甚至会忘记自己不是在单排,队友就在身边,他的队友跟单排的路人不一样,他们不会甩锅,不会阴阳怪气别人的操作失误,更不会在己方基地爆炸前发起投降。
他习惯了当独行侠,现在该学会适应有伙伴的游戏了。
祁宇改变自己的交流方式后,团队效果立竿见影,训练赛的胜率更胜从前。所以程教练把祁宇叫去会议室单独谈话时,祁宇有一丝迷茫和惶恐。
“祁宇,11月9号是你16岁的生日?”
刚坐下,程教练就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祁宇点点头。
“嗯,还有三个多月,明天要来两个打野位置的试训,你准备一下,明天去和LDL二队一起训练。房间就先不换了,明天吃完饭直接去楼下训练室报道就行。”
“这么突然。”祁宇有些意外,毕竟他来训练营都还不到3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