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清眼帘微抬,看到明珠一脸不耐,眸光微黯。
音枝应下,继续念下一份:“后日是蒙夫人孙儿周岁宴,请您和将军去吃酒。”
后日?
明珠皱着眉,后日叙清值守,难不成要特特休沐去一个不甚有来往的人家的周岁宴吗?她苦恼看向叙清:“咱们差人送礼,就不去了吧?”
叙清不动声色敛下眸中情绪,温声应:“好,都依你。”
其余的拜帖,也都大多拒了。
明珠似乎不太乐意出门。
叙清忍不住想:是不是上次在法源寺那件事,让她不开心了?还是,他不在的时候,有别的人在她耳边说闲话,让她丢了颜面,厌烦了,不愿再以“叙夫人”的身份出去见人,就连在府里,也不太喜欢和他亲近。
那份请帖放在书房,再没有拿出来。
赵亿家的满月酒是三日后,叙清提前两日委婉拒了,他送去贵重的礼物,说:这两日夫人身子不太爽利,下回吧。
赵亿夫妇遗憾极了。
偏偏,也就是满月酒的前一日,明珠从好友口中听说此事,惊讶不已,她没有收到请帖啊!
好友与赵夫人有来往,也惊讶:“叙将军与赵将军是战场上过命的交情,怎么可能没收到请帖?”
明珠想了想,想起她那沉默的夫君。
好啊!他竟连同僚的酒席都不告诉她了!这才成亲多久!
明珠气气地来到书房,抱着胳膊,看着叙清不说话。
叙清心头一紧,倏的起身,小心翼翼地揉了揉她的肩膀,嗓音艰涩:“珠珠,怎么了?”
“哼!”明珠拿开他的手,别开脸。
叙清艰难地吞咽一下,生怕她开口就是和离。他试探问:“是出什么事了吗?”
明珠不说话,在桌案上成堆的案牍找了找,果真找出一张请帖来,她举着请帖问他:“这是什么?”
叙清一顿,抿唇沉默了一会。
明珠更气了:“罢了罢了,想来我是没有这个资格同叙将军一起赴宴了。”说完她放下请帖,转身要走。
叙清下意识拉住她的手,急急道:“不是,我看你最近不太愿意出门,怕你为难就拒了。”
“嗯?”明珠皱眉看他。
叙清紧紧攥着她的手,低声说:“你拒了很多邀约。”
明珠不禁道:“她们都是些没意思的品茶赏花,白白耗费时间,怎么能与你相比?”
“你……”叙清眼中浮现一抹带着欣喜的诧异,他忽的道:“抱歉,我该提前与你说的。”
明珠不喜欢听他说抱歉,“我还以为你是嫌我麻烦才故意瞒我。”
“当然不是。”叙清上前一步将明珠揽进怀里,她没有抗拒他,他的手臂才微微用力,抱得更紧一些,柔声哄她,带着自责歉意。
明珠心软,顿时生不起气来。她闷闷说:“下次不许这样了,幸好我是今夜听说,明日还来得及去赴宴,不若闹了乌龙,叫你与同僚有了嫌隙,多不好啊?”
比起心上人,叙清根本不在意什么嫌隙。可听到她这样说,他心中压抑的窒闷,忽变成了浅浅的欢喜。
翌日夫妻二人携手来到赵府,夫唱妇随,赵亿别提多高兴了。
赴宴这大半日,叙清都有些神色紧绷,他很少离开明珠,总在担忧,今日人多嘴杂,再有哪个不懂事的惹她不开心。若是有,他定给个教训叫那人永远闭嘴!
他的心思太隐晦,谁都不知晓。
明珠可没少被赵夫人打趣:“叙将军可宝贝你,寸步不离的,难不成还有谁会抢他拜了堂的妻子不成?”
明珠羞得脸颊通红,说不出话。
诚然,外人眼中他们恩爱缠绵便是了。
当初那件小事,早就过去了,没人说闲话,反倒有不少夫人看着自个儿只晓得喝酒的丈夫泛酸的。大家伙还一起来问明珠有什么御夫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