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越匆匆离去换衣袍,嗅到自个儿身上一股子酸臭味,这才想起好几日都不曾沐浴了,遂沐浴,顺便把胡子刮了刮,终于收拾利整了便迫不及待回来看夫人。
寝屋里,时母走后,朝华半靠着软枕眼巴巴望向门口,因而时越的身影再出现在视线里时,她一下子坐起来,眼神亮晶晶的:“夫君!”
时越眼中流露笑意,疾步过来抱住她:“我回迟了。”
朝华在他怀里摇摇头:“不迟不迟,平安回来便是极好的。”
时越心中有愧,抱了一会,才放开朝华,仔细看过她脸庞,白里透红,气色极好。才又摸摸腰肢,捏捏胳膊腿,也是肉嘟嘟的。
朝华被他弄的脸颊绯红,不好意思极了,“你干嘛呀?”
“不干嘛。”时越重新抱住她,“我看看夫人瘦了没有,这段时日可有受委屈。”
朝华脱口而出道:“当然没有啦。婆母日日熬这个汤那个汤,说是大补,我不好意思让她白忙活一场,可全都喝了,不到一月就胖了好多。”
“胖了好。”时越抚在朝华背上的大手又不自觉地摸摸她的小肚子,软乎乎的。
朝华连忙推开他,拿枕头隔在中间,神色认真道:“不许乱摸了!”
“好好好。”时越笑着道,还主动往一侧坐过去些。时隔两月不见,夫人珠圆玉润,身子比从前还要柔软,他总忍不住想捏捏她的肉肉。
可是朝华看出来,她夫君瘦了,眉上有几道浅浅的小疤痕,像是被利箭划过,眉眼间的疲态也难以掩饰。
片刻后,朝华没脾气地拿开隔在中间的软枕,主动靠到时越怀里,“算了算了,你想摸摸便摸摸吧。”
诶,时越顿时心软得一塌糊涂,揉揉她白皙的手指,陆陆续续问着他不在的时日里可有什么不痛快的。
朝华便和他说起生产那日。
期间小娃醒了一回,或许是得知父亲回来了,也要凑热闹,时母哄着道:“你爹眼下怕是没功夫见你哟。”
有道是小别胜新婚,时母深谙此理。
到了夜晚,时母才抱着孩子过来。
时越终于抽出功夫瞧瞧他这儿子,白白胖胖的小团子。他问:“名字想好了吗?”
时母:“我和你父亲的意思是等你回来再取。”
时越看向朝华,询问她的意见。
朝华心里有一个琢磨了很久的名字,可她不太自信,犹豫片刻,小声道:“佑。”
“佑。”时母跟着念了一遍,露出满意的笑,“佑我大晋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佑我时家上下平安喜乐,是好名字啊!”
时越也满意:“咱们儿子便叫时佑!”
朝华慢慢笑了。
三岁前的小时佑可谓攥紧了一家人的心思。
太医说孩子十分健康,至于其他的,则要慢慢长大了再看了。
于是学步说话,就紧要得很。
寻常孩子七八个月大便能咿咿呀呀学语叫爹娘了,可小时佑除了哭嚎时喊的惊天动地,其余半点动静也没有。
太医斟酌说:“不同的孩子学语有早有晚,如今也不能断定什么,姑且再等等看罢。”
等到了九、十个月,寻常孩子该学步了,朝华小心翼翼地把小时佑放在背靠着墙的平地,试探放手,小家伙身子一栽歪,跌在她怀里,咧嘴傻呵呵地笑,好几次,都是这样。
太医也是斟酌说:“不急,不急,再等等看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