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惜月砰一声关上门,扬长而去。
不用再多问什么,当年那份伪造的录象带肯定也是孙月莹的功劳。当时她是会长的首席棋子,自然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假的亲子鉴定报告都能出,一份影像又算得了什么。
赵惜月越来越觉得自己与这种人为伍实在够恶心。
她一路下楼跑得飞快,穿过客厅的时候不小心和人撞在了一起。对方身材比她高大,一身肌肉还挺有劲儿,赵惜月疼得哎哟一声,一小心脚一扭,差点摔在地上。
孙晋扬刚回家,没料到迎面撞上个女人,下意识就扶了她一把。他的手抓住赵惜月的肩膀,正想叫她小心些,目光一闪却猛地顿住了。
他不开口,赵惜月就有点尴尬。站稳后挣扎着想要脱身,却不料对方手里一用劲,竟将她死死钳制着不放。
这下子赵惜月有点慌了,这位她接触过几回,看起来不像是会耍流氓的人。虽说这会儿在他家,可家里还有佣人在,孙月莹也在,他总不至于……
结果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赵惜月正想和人客气两句,那边孙晋扬却十分不客气,一把扯下她左肩膀的毛衣。衣服领口有点大,这一扯香肩外露,饶是赵惜月脸皮够厚也有些受不了,急吼吼地就去扯衣服。
就在两人纠缠之际,身后又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晋扬,你干什么?”
是孙月莹的妈连翘楚。她刚从门口进来,见到这一幕顿时睁大了眼。
赵惜月这下子更尴尬了,深怕对方误会以为她跑她家里来勾引她丈夫。还没想好怎么解释,那边孙晋扬已经放开她,很自然地回了句:“没什么,赵小姐不小心摔倒了,我扶她一把。”
轻描淡写的语气,仿佛刚才耍流氓的行径完全不存在。
赵惜月心想自己今天真是倒霉,撞见的都是什么人啊。她懒得应付他们,连招呼都没打,就匆匆跑了出去。
关门的时候声音有点大,把她自个儿都吓一跳。
屋子里连翘楚定定地望着丈夫,显然并不相信他的说词。孙晋扬却神态自若,丝毫没有被现场抓包的尴尬,只对她道:“不小心撞了下,别乱想。”
“肩膀都露出来了,这一下摔得不轻啊。”
“是,赵小姐走路太不小心,咱们家的大理石地面也够滑,以后你跟月莹走路都小心。”
说完,孙晋扬径直上楼,不再跟妻子纠缠。连翘楚望着他逐渐消失的背影,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丈夫对这个叫赵惜月的女生,似乎关心过头了。难道说……
赵惜月一溜小跑走出好远,这才扶着外面的围墙直喘气儿。她匆匆找到自己的车,径直离开了孙家大宅。
开车的时候心情比较乱,也没时间静下心来细想。等回到家后一个人靠在床上醒神,才觉得刚才的事情越品越不对劲儿。
她跟孙晋扬接触得不多,但多仅有的几次看,这位还算是个正人君子,而且听许哲的描述,他这些年来对妻子忠贞不二,并不像那些有钱的生意人,整天外头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
这样一个忠于妻子的好男人,怎么会突然在家里对她做那样的事情呢?
赵惜月忍不住拉下毛衣去看自己的左肩膀,那上面除了一个陈年旧疤外,什么也没有。她百思不得其解,整个人陷入了一种难熬的死循环里。
她特别不希望把孙晋扬想成一个花花公子。两人的年纪算起来都能当父女了,她也一直将他当长辈来看,今天的事情若没办法找出个合理的解释,她恐怕连觉都会睡不好。
结果许哲回来的时候,就见到她一个人呆若木鸡地坐在房里,跟失了魂似的。
他想起她今天的行程,上前问道:“怎么,今天陪孙月莹试礼服,试得不开心?”
“没有。”
“是不是觉得我们迟迟不结婚,有点不高兴?”
赵惜月完全没想到这一茬,听到这话便笑:“没有的事儿,我知道你想娶我都想疯了,是我自己不想嫁。”
“是吗?我还当你一心恨嫁,巴不得明天就跟我去领证。”
她跟许哲现在的关系,就算领证也不为过。可是离目标越近,她越踌躇,反倒裹足不前。因为他们一天不结婚,她的目的就还只是勾引对方。可一旦两人成婚,她的目标就必须变成侵吞霍家家产。
她一点儿不想做那种龌龊事情。
许哲上前来坐在床沿边,拉着她的手来回抚着:“你要是不喜欢孙月莹,以后就少来往。不必看我面子,你们没必要非得做朋友。”
“我想我跟她真做不了朋友,三观不合。”
“怎么个不合法?”
这个赵惜月说出口。总不能告诉他刘芒是孙月莹派人杀的吧,那可就是拔出萝卜带出泥的事儿了。
这事儿不能说,但另一桩事儿不说就有点憋得难受了。赵惜月忍了半天没忍住,吃过晚饭后还是找了个机会跟许哲提了提。
她说得比较婉转,没把自己那点坏心思说出来,只说大约是个误会。但这事儿无论怎么说,描述起来总透着股色色的味道,说到最后赵惜月自己也不好意思了,低头喃喃来了句:“是不是我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