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和我去上坟,看到她就心痛难忍。哪怕我尽力隐瞒,后来也被他发现了情-蛊存在。
狗蛋认为,我是在控制他。他不愿意被人控制,又熬了六年,终于自杀了。
当时我悲痛欲绝,想随他去了算了。奶奶看到后,求了青教厉害的人,趁他怨气重搜齐了他三魂七魄,凝在一块羊血玉里养着,陪在我身边。
这样很好,除了一点。他不爱我。”
讲到这里,阿花的眼里盈满雾气,笑得悲凉而无奈。我也有些动容。不过我大概猜出来她抓那两个人是做什么用的了。
果然,阿花哽咽地继续讲道。
“我认识了一个人,他叫盘让,他知道我过去所有事情,还默默喜欢着我。他告诉我,人有蛊用于肉身,灵也有魂蛊用于灵体。这种蛊,名为魂情-蛊。
炼魂情-蛊的办法,在青教高层手里,我这种身份,没办法拿到。他是青教湘堂堂主的大弟子。我通过他,拿到了魂情-蛊的炼法。
炼魂情-蛊需要阴历七月十五生的六男六女,并且要与他同生肖,蛊与灵才能契合。我一个弱女子,去哪里找这么十二个人来炼?
还是盘让帮了我。
他让我来蜀城,安排好一切事情。包括你们寻找我,也是他告诉我,让我在夜总会守株待兔。
他对我很好,我还是爱狗蛋。本来这次事了,我打算带上狗蛋躲进深山老林,再也不出来。没想到却被你们破坏了。
所以你们都是坏人。
尤其像狗蛋那样,好看的男人,更不是好东西。我对他那么好,他却喜欢别人,真不是好东西。”
阿花讲完了,而我却有些愕然。
她活了这么久,有些事情却想得不是太清楚啊。为了一己私欲,要害十二人性命,却说我们是坏人。并且,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有什么强行留着的价值吗?
那时我见过的人少,经历少,不知道什么是爱情,同样说不清什么算好人,什么算坏人。不过总觉得,爱情不应该是这样扭曲的样子,好人坏人也不是这样来区分的。
阿花说我们是坏人,我知道是错误的说法;阿花说狗蛋是坏人,我觉得不尽然。但这东西,没办法讲道理,也没有道理讲得出来。
里面老道和陈处长呕吐声排便声频率已经渐渐降低,我看着差不多,让阿花带我去拿之前从我们身上搜出来的东西。
阿花带我走到走廊尽头,打开一间屋门,说东西都在里面。我进去一看,果然雪燕木髓手串、老道给我的入门礼、莲形压枕玉、道光通宝在里面,老道的符袋、陈处长的证件,都在里面。
我拿上所有东西,径直回到老道和陈处长所在的那个房间。他们那边已经给那个看守小伙子松绑了,三人坐在地上聊天,还聊得挺开心的,见我回来才想起,此时自己是被绑架到此处,气氛应该紧张点。
我们各自拿回了各自的东西,准备出门离开,却发现阿花小心翼翼探头进来,问道,“我可以走了吗?”
我被她惊呆了。
一般这种情况,刚才我拿了东西没理她,大门就在旁边,她完全可以开溜。没想到她居然折返回来问我们,问这三个刚才还在挟持她的人,自己可不可以走了?这个女子,怕不是脑子有问题吧?
我以为她给我讲的故事,略过了许多经历,我以为她这一路人生,一定走得坎坷多舛。但看她现在这个举动,怎么都不像经历过许多事的女人。
或者,真的像她说的那样。她十八岁前生活在奶奶的庇护下,十八岁后才入社会就嫁了人,遇到简单问题,都用自己的办法解决了,遇到困难问题,都被盘让和奶奶解决了。所以她从来都不需要太多思考。
我扭头看向老道,想和他交换一下眼神。老道却没有看我,对阿花回答,“可以了,你走吧。”
事后我和老道交流过阿花这个人,老道想了一下,说,阿花心眼其实不算坏,她是天真,是蠢,所以在自己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作了恶。我深以为然。
最近我与朋友闲聊,又说起阿花这个人,朋友是个心理医生,说阿花最后还回来跟你打招呼,大概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我去查了这个综合征的症状,觉得是符合的。
从那栋平房出来以后,老道带我们立即赶往民宗局,让陈处长把此事报告给局长,局长又报告给上面的部长,最后上面一级一级传下来命令,“蜀城民宗局行动组人员全部撤回本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