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有王老板一个人退单,聂青禾还觉得是巧合,可是两个老板都是那种一看就很假的借口回笼资金退单,那就很值得怀疑。
聂青禾觉得最大可能就是有竞品了,而且价格便宜!
她想了想,就把之前画的那些柳记聂氏发网、发髻的宣传画贴出去,除了自己家铺子门前,还让伙计们去远处的申明亭、旌善亭以及土地庙等能贴告示的地方贴上。
这时候识字的人少,但是好热闹的人可不少,只要有一张写字、带图的纸贴出去,立刻就能围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看热闹。
当然,里面可能就一两个识字的,然后被大家催着给念念写什么事儿。
那人先提提领子,理理袖子,这才慢条斯理地清清嗓子开始给大家念。
“哎呀,不用念,人家也没写告示,就是介绍这是柳记聂氏发网,还找会勾的人,另外谁见过能便宜买这种发网的,给柳记提供消息,也有谢礼。”
此时两个锦衣华服的青年男子从边上走过,其中一个好奇之下看了一眼,回头笑道:“柳徵,是你家贴的哎,画得怪好看的,哎,你看,快看,这字写得真不赖呀!”
旁边那人个子更高一些,头戴青玉金累丝的发冠,穿着雨过天青色的纱衣,腰上是牛皮走金线青玉搭扣的腰带,腰带上挂满了做工精致的扇袋、荷包、香囊、镶嵌宝石的短刀、火镰袋等,整个人珠光宝气的。
此人正是柳家二少爷柳徵,他正和朋友要去参加一群青年子弟的聚会。
闻言他过去瞅了瞅,那字不是柳掌柜也不是其他二位掌柜,比两人的字要更娟秀一些,但是比家里姐妹的字要更有风骨且洒脱。
“估计是请名家写的。”他随口道。
“柳徵,你们家真是越来越会做生意了啊,还找了个漂亮的小娘子在铺子里当梳妆娘,还弄什么发网,烧什么膏子,啧啧,真是了不起。”
柳徵有些不悦,“都是大掌柜在管,我也不清楚。不过我家的铺子,是断然不会做有违世俗的事儿,自不是姓黄的那私生老儿能比的。”
朋友哈哈一笑,用扇骨敲了一下他的胳膊,“柳徵你调皮了。”
黄掌柜是黄老板和他嫂子偷情生的,虽然隐藏得好,可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到底是被人捕风捉影了。只是碍于黄老板的地位且也没有证据,自然没人敢公开说。
两人还急着去参加聚会,便直接走了。
聂青禾贴出去的宣传画,到底是起作用了。
晌饭的时候就有人来给她报信。
是西街上一个茶叶铺子的小伙计,他跑来跟聂青禾说:“聂姑娘,你家发网卖贵啦。我们家娘子15文买了个大的,8文一个小的。”
聂青禾笑道:“一直都有便宜的啊,我们这个做工不一样。”
“我不懂这其中的门道,就是我们掌柜娘子说以前买过你们的,现在买了别家的,觉得差不多呢。”
聂青禾顿时有些兴奋,这是有人仿造了?手艺想必不错啊,否则不会让茶叶铺的老板娘满意。那个老板娘聂青禾有印象的,特别挑剔,又嫌贵又嫌这样那样的,犹犹豫豫买了一个,结果第二天来买走二十个,估计是真香了。
能让她真香的,那肯定是好东西,聂青禾很想知道谁做的,就直接问小伙计知不知道哪里买的。
小伙计说不知道,有婆子顺口问了一句,老板娘也没说,只说还不错。
聂青禾给了他十个钱,感谢他来送信。
小伙计乐颠颠地跑了。
聂青禾去跟林掌柜说一下,想让他找大掌柜商量,看看大掌柜有没有办法找个成品给她看看什么样。
林掌柜说大掌柜不在家,今儿一大早就陪着东家去京城了。
聂青禾又想起前几天孙老婆子那事儿,便问林掌柜和钱掌柜,“大掌柜亲自去找黄记对质,结果如何了?”
按说抓了把柄,大掌柜亲自去对质,就算碍于和气不会打官司不会让黄记赔偿,但是让黄掌柜过来道个歉说句好话,那应该是可以的。可不知道怎么的,居然一直没下文,黄记的梳妆娘都被她搞走了,大掌柜那里还没信呢。
林掌柜还有些犹豫,钱掌柜直接道:“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大掌柜找黄文琦对质,要逼着他过来给你道歉保证以后不捣乱,结果那厮也是个奸猾的,知道卦婆儿和孙婆子被抓了立刻就让黄老板去找我们东家。东家能怎么着,在这金台地界抬头不见低头见,大家还要做生意,自然是和气生财,东家就劝大掌柜不必为这点小事伤了和气,两家和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