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哭了一夜的小姐被一顶小轿送入了东宫,原本以为悲剧就此停止,徐晋可以有自己本来的人生,她的小姐在这东宫的一个院落里过自己的生活。
便是两不相见,也能知对方安好。
可偏偏,有人要打乱这已是退了很多步的平静。
因为小姐不愿意对不起徐晋,自进东宫便称病,不愿侍寝,时日长了,容侧妃急了,动不得她,便警醒了老爷,就这样,失去爱人的徐晋,被打成重伤,在那个冬日里,长眠在他与小姐约定厮守的院子里。
但害怕徐晋再被害的小姐,终于开始活跃在东宫,有一段时日,更是风头超过了容侧妃,全然不知心爱之人已死。
直到来年开春,草长莺飞之际,终于有了些许地位的小姐,借祈福之名外出,却只得来那些满是血迹的诗集,一首一首,皆诉说着爱恋与相思。
自那日开始,东宫很是受宠的林昭训便开始大病,遣了许多太医也治不了根,再后来,林昭训晋位林良媛,但眼中再无光彩。
烛火晃了下眼,含在眼中的泪珠滚落,杏雨悄悄抬手擦拭,见主子画上的是秋波眉,一挑一落间皆是娇嗔。
“哭什么,你瞧,我好看吗?”
那时梨花树下,娇媚的女子歪头问有些呆傻的书生,也是这句话。
书生不言,但手上的书简掉落的声响,却是她这辈子听过最好的应答。
翌日,白雪复归,一片两片打在无叶的枝头,似是要装饰它一般。
玉竹端着汤小步跑向内殿,热气冒出,向两旁拂去。
“你这么着急作甚?”
瞧着被烫着手的玉竹捏着耳垂,正看着书的云初有些不解,走上前一瞧,原是鲫鱼豆腐汤,很是鲜美,香气熏得她有些饿了。
看着她食指大动的模样,玉竹连忙拿起小碗,舀出一碗,先冷会,才会道:
“这可是秋思湖的鱼,今儿早上十一去找内侍局要炭火,说是秋思湖有一边的鱼不知怎的都蹦出来,他呀,就寻了张网子,在那等,谁知还被他碰上,真捞上来了,还不小呢,平日里定是抢别的鱼的鱼食吃了,主子你快喝,我听说,喝鱼汤,小孩儿就聪明,以后生个聪明的小皇子!”
想着十一那副傻傻等鱼的模样,云初也笑出了声,听着小皇子三个字,却是怔愣了一番。
轻轻抚了下小腹,应是才不过一月,还没到害喜的时候,希望是个乖觉安静些的,倒也未曾想过男女。
白色的鱼汤入口醇香,豆腐也是鲜嫩的,咽下去后,才回玉竹:
“你如何知晓一定是小皇子,若是公主呢?”
被云初这样一问,玉竹未反应过来,显然是一开始就觉得会是个小皇子,也觉得男孩能让云初在宫中的地位更稳些,从未想过若是公主要如何。
有些僵硬地扯了个笑,而后才干巴巴地回了句:
“若是公主也是好的,只是……这宫中已然有了一位公主,且大公主还挺亲近您的,若是……那不免尴尬。”
玉竹未明说,云初却明了,是了,这宫中已有了位大公主,她腹中这孩子,若也是女孩,恐就被掩盖了风头。
无意识地喝了几口汤,鲫鱼的鱼刺多,便扎到了,刺痛感让云初从思绪中醒来。
“主子?”
挥手没让玉竹靠近,将鱼刺吐出,有一丝血,轻抿了下唇,拿出帕子擦拭唇角。
玉竹就势将鱼汤倒回到大碗里,却瞧见里头还有许多鱼籽,哎了一声。
“这鱼原还在产籽,早知便不让十一杀了。”
闻言,云初抬眸,吐出一口气,轻笑了下。
地位又如何,肚子里的是男是女都是她的子女,便是旁人重视,她这个做娘的又怎能与旁人一般想,所谓母凭子贵,但天下亦有子凭母贵。
朝玉竹招了下手,见她走的近些,才道:
“玉竹,不管是儿是女,这都是我亲生的,我无需她们为我带来地位荣誉,以后这话莫说了,待我有孕一事宫中都知晓,你要与手下的奴才说,不可对外说我怀的是小皇子。”
见玉竹懂了,才笑了下,这时外头十一喊了句:
“主子,太医院的太医来请平安脉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开始补前面埋的一部分线了,还记得的红衣女子吗,喊着徐郎的那个,就是顺婕妤,现在的慧昭仪
其实蛮惨的,我边写边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