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青枝,你再瞧瞧这些香末可还有不同之处,容贵妃会昏厥,我总觉和这些有关。”
白嫩的手将绢帕递出,云初想起方才在隐月宫前,采莲追了出去,而她追的那人,竟是敏昭仪,这让云初愈发怀疑。
玉竹往炭盆里加了些炭,殿内便又复温暖,听着两人的话,也不插嘴,这些日,她已学了些青枝不露声色的模样。
“主子,这里头,好似不止一类香料,有两种,且效用不一。”
闻言,云初不知为何想起那每日都带着笑面的慧昭仪,着急问道:
“一类是催孕的药,那另一种呢?可有害?”
青枝见主子如此急切,细细研磨了下手中的香灰,眉头间的褶皱却愈加深了。
“第二种香被覆盖了些,奴婢也只能闻出一些,全貌是何,暂时不知,但,好似无害,就已闻出来的,是一些助眠安神的。”
可若仅仅是如此,那容贵妃为何会突然昏厥,定然有旁的事情,被她忽略了过去。
“主子,说来,这容贵妃昏厥,与我们也无甚关联,为何要如此着急调查此事?”
这话是玉竹问的,不过瞧着青枝同样疑惑的目光,便知她们皆想着独善其身才好,嘴边勾勒出一丝笑意,云初捻起放置在桌上的点心,味甜,却腻的慌。
太过于沉溺在甜腻里头,便会忘了苦难随时会降临。
“我并不是要帮容贵妃,而是不能让人害我,若是容贵妃真的一睡不醒,那嵇北侯可能罢休?不能罢休的话皇上便会命人彻查,皆是若是有人想陷害我,便也无机可趁,事不关己才能安枕无忧,但又能有多少事不牵连呢,多一重防范,也安心些,且,我也是好奇,一个人为何会突然昏厥的。”
云初说完,玉竹和青枝便也都明白了。
“那既然已经决定要弄清楚此事,那边开始吧,青枝,你便专心研究这香末,玉竹,你着人去打探一番,容贵妃的侍女,采莲和心莲,前些日有何异动。”
过了片刻,殿内只余云初一人,她痴痴地望着燃起的炭火,心中念及父母。
查容贵妃一事,还有一个缘由,那便是敏昭仪的父亲,既与那崔小人一同夺了她家,还是姻亲关系,那自该让她们付出些代价!
大雨下了一夜,今日又冷了些,云初裹紧了身上的锦被,瞧着暖和的炭盆,为玉竹的细心笑了下。
许是因着容贵妃尚在昏厥,承元帝昨夜哪儿都没去,不过还是着李茂过来了一趟,捧着一个不小的木盒。
“云良媛,这是皇上命人搜罗的,说是郾城这两年最是风靡的话本,听戏曲之事先搁置一阵,之后再赔您一个。”
话都如此说了,云初自然也无法再说甚,应了好。
看着这些日子被李茂天天带在身旁的福九,愈发成熟了。
炭盆燃起,殿内暖和了许多,瞧着外头大亮的天,阖眸沉思片刻才喊了玉竹。
许是一直在等着,云初才喊了一声,玉竹便捧着热水进来了,热气氤氲,不及寒风穿透的快。
“主子,容贵妃如此,也无须往淑妃宫里去吧,今儿可冷了,昨夜又下了雨,地上有些结冰了,滑的很,早起十一未注意,便滑了一跤,幸好没碰着地方,这要是狠一点,便能偷懒给一百日了。”
这些日子,玉竹与十一相处久了,倒也时不时会说这些调笑,云初眼中漫过笑意,起身穿衣。
“自然是不用去永宁宫了,只是也睡不着,索性起了,对了,隐月宫那边可有消息?”
短织掐花对襟上身,带着柔顺的暖意,让云初心下熨帖,想来这衣裳是一早起就放在火炉前暖着了。
“贺太医一早便去了隐月宫,现下还未出消息呢,奴婢听说……若是不成,便要将贺太医处死?”
理着黑发的手顿了下,镜中极致的黑与白,晃了人眼,云初觉得有些闷,轻声嗯了下。
“这样呀……”
听着玉竹有些低迷的语气,云初看向镜中玉竹的神色,是难见的失落还掺了些许难过,这副模样让云初脑中闪过一丝想法,抿了抿唇,欲问话,外头就响起脚步声。
“主子,隐月宫传消息出来,说是贵妃娘娘醒了!”
是十一,这印月阁,也就十一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