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着热茶的白芍闻言手顿了下,滚烫的水便浇到手上,受不住烫,白玉杯摔了个粉碎,惹得承元帝都多看了几眼,蹙眉很是不悦。
“这伺候的似乎与前两日不是同一人啊,毛躁的,若用的不好,便打发回去,换个好些的。”
被圣上亲自开口打发回内侍局的能有几个有好下场,不是被分到浣衣局,便是去行宫做粗活,白芍闻言自是什么都顾不得,连忙求饶,带着哭音的话语在殿内响彻。
待白芍声音嘶哑的不行时,云初才转头对承元帝弯眸一笑。
“玉竹淋了雨,染了风寒,所以才换了白芍才伺候,许是第一次在御前伺候,有些失了分寸,就饶她一次吧。”
屈指点了点白净的额,云初既已开口求情,他也不再说甚,端起青枝呈上的茶,热意打到脸上,倒驱赶了外头的寒凉。
“你们都出去吧。”
见白芍将碎片拾起,看向自己的目光有笃定有惊喜还有轻松,云初便知她已然放心,索性她的目的也已达到,便喊他们都退下。
面容清隽的君王看着挂着壁上的光阴图,轻嗤一声,虽不大,但还是被云初听到了,她眸色一暗,而后从后头替承元帝按捏着肩。
“听闻贤妃娘娘在嫔妾走了后去了御膳房,皇上可是与贤妃一同用膳?”
许是这两日确实疲倦,云初的捏肩让承元帝喟叹一声,听云初的话也只是颔首。
“那看来嫔妾倒是多此一举了,反耽误了皇上处理公务。”
带着些许酸意的话如刚酿的新醋,承元帝也只是笑笑,拍了拍在肩上的手,睁眼反手便将人抱在怀中。
“醋了?朕倒不知道,朕竟纳了个醋包,贤妃向来如此,以前无你的时候就如此,现下多了你,朕更开怀些。”
薄唇吻上长睫,带着安抚,他也不知是怎的,看不懂她眼中那抹哀伤,便不自觉解释了。
“嗯,那皇上,后日皇后娘娘在含林轩的赏菊宴,您可会去瞧瞧?”
自她重生以来有了不少变故,所以她才多问了句,那日,承元帝必须在场!
“你们女儿家赏花,朕去看作甚。”
“替嫔妾撑腰!”
这副傲娇的小模样更是逗笑了承元帝,屈指刮了下挺巧的鼻子,含了些意味道:
“朕替你撑腰,你改如何报答?”
翌日,云初起身时已不见承元帝的身影,离请安的时辰也不远了,便召人进来洗漱。
“白芍,将那套白玉兰散花纱裙替我打理好,明日赏菊宴,便穿那个,记着仔细些,那料子易皱。”
说着便带着青枝出了印月阁。
今日的坤德宫较昨日热闹些,云初入正殿时除了容贵妃,皆到了。
瞧着原先空着的位置有了人,云初敛眸,一言不发地坐上自己的位置,接过侍女呈上的茶,抬眼看向莫贤妃。
莫贤妃唇色有些白,许是久不外出的缘故,肤色较旁人更白皙,未着妆,显得有些苍白,但也愈显娇弱,引人怜惜。
须臾,外头太监唱叫容贵妃到,妆容精致的女子在看到容贵妃是脚步一顿,纤长的手握紧,面上也僵了一瞬,经身边人提醒后才慢步走近,却是一步都不敢在莫贤妃前停留,似在逃避什么。
皇后来后,对于莫贤妃也诧异了会,不过还是笑道:
“你身子不好,皇上说了,免了你的请安,便不要操劳了。”
大殿内响起咳嗽声,云初便只见莫贤妃用绢帕轻擦过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