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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携着寒意的秋风依旧吹打着檐上的灯,使之摆动,似是光晕也被吹拂了起来。
印月阁掌灯,云初在妆台前由着青枝给自己打理头发,这些日她的吃食用度比之以前好了不少,发质也好了许多。
如绸缎般顺滑的发披在后头,仅用少许挽了个小髻,而后插上木兰玉簪,简洁却不失韵味。
余光细细打量着白芍,自一个时辰前青枝与她说让她进殿,便一直不敢看她,便是她轻声吩咐些事情,便如惊弓之鸟般,这副心虚的模样还做这等叛主的事,也不知这身后之人是许了多大的好处。
眸光一转,云初和煦道:
“白芍。”
青枝只见在收拾床榻的白芍手上的动作一顿,转身过来,却不敢抬头,低垂着头,懦懦道:
“主子,有何事?”
朱红色的口脂被白嫩的指尖缓缓上到已是红润的唇色,唇随着手的动作微动,在铜镜上映出魅惑。
“你可是在殿内点了什么香,我不喜闻香,以后莫要再点了。”
白芍闻香色变,不知云初是否发现什么,手上不断揉搓着裙角,青枝见状先是走向她,在其腿抖得要跪下之前先说道:
“主子,你要的那件青色云纱锦的绣裙并未在这,奴婢去衣橱瞧瞧。”
“青枝姐姐,我去找吧,你继续伺候主子梳妆,皇上应当要来了。”
瞧着白芍恨不得马上离开的模样,青枝暗讽,这般胆量也敢做这些事,但面上还是笑道:
“不用了,主子妆面已经好了,且衣橱中许多衣裳布料都名贵,你尚不能分清楚,以免磨坏了,若是塌上都理好了便去烧水吧。”
而后在白芍即将踏出内殿时,似是刚刚才想起,而后大声道:
“主子,这屋子里没有点香,是这口脂,口脂中含了梅花所制的清油,所以格外香些。”
“如此的话,制作之人倒也小巧,我很喜欢。”
屋外的黑影在云初话落之时终是离开,青枝来到妆台前,轻声道:
“主子,这样真的不会打草惊蛇吗?”
将唇上的口脂全部用沾了水的帕子擦初,云初望向镜中的自己,眼尾勾起笑意。
“她已经回不了头了,我越表现一分,她便胆颤五分,待我再次表现对她信任,她便放心五分,再有一次,她便彻底以为我对她信任非常。”
说完便起身去换衣裳。
亥时初,承元帝的御撵到了印月阁前,此刻已然不再下雨,只是积水尚在,倒映出月影。
高大英俊的君王已不复午时的颓废,面上无甚表情,但在见到云初时柔和了神色。
“晚膳可用了?”
将手自如地搭在承元帝的手掌中,云初一边走,一边扭头,望向男人道:
“用过了,皇上呢,可用了?”
踏入殿内,由着云初替他解开披风。
“自是用了,你手凉了些,十月底了,马上就冬天了,今年好似比往年冷的早些,早起晚上添衣你身边的侍女也不提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