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茵娘无辜道:“兄弟俩私底下说话,前无朝臣后无锦衣卫。二皇兄不是住了前太子府么。”
太子妃笑道:“那地方原本就是替你们预备的。”
赵茵娘眉开眼笑:“多谢太子妃惦记,你真好~~”
此事是不明和尚给魏柔儿的建议。若新太子住旧太子府,一则不吉利、二则端王府谁住?不如就改端王府为太子府。司徒暄能干世人皆知,他住前太子府容易惹闲话。前三皇子府不吉利;前四皇子与他在东瀛交好,占他家不大方便。遂托魏柔儿劝说前二皇子妃主动让出府邸。其实这些都是套路。前二皇子府正是梁王府,薛蟠想要下来、让双胞胎尚老将军或是他家老和尚感慨一下。
四个人又说了些闲话,太子夫妻先行离去。
次日,司徒暄假装刚刚回京,进宫恭贺父皇万岁万万岁。
爷俩密谈,说起拿假虎符吓唬人。皇帝啼笑皆非:“朕当什么缘故耽搁这许久。让云光取来一看不就得了。”
司徒暄皱鼻子:“他叔父是早先的锦衣卫指挥使,老头子心腹中的心腹。走漏风声岂非糟糕。横竖咱们不哄陶远威。”
皇帝听着有理。想起他母亲,哀叹一阵子。司徒暄趁机说等热孝满了他要成亲。皇帝连连点头,着礼部和宗人府这就动手。
司徒暄留在京城的手下已经守着新三皇子府呢。这哥们转头接了茵娘,大大方方回府。二人里外转几圈,琢磨着什么地方新修、什么地方改建。府里早都知道主子为了赵二姑娘苦拖到现在才成亲,没人敢不服。
歇过午觉后,涂先生带着两大摞账册子上了门。司徒暄赵茵娘迎他于外书房坐定。涂先生笑道:“我与三皇子多年熟络,便不客气了。听太子说,三皇子妃擅长看账中痕迹。”
茵娘没反对“三皇子妃”的名头,当即铺开纸笔。乃依序看账,随手做记录。涂先生看不懂。司徒暄解释道:“这个他们叫提炼数据。”
看了三本后,赵茵娘的数据明显简化。再看三本,她跳过中间直翻最后三本。看最后一本时口里说:“我不清楚京城的寺庙道观。涂先生可听说过一家叫玉清宫的道观么?”
涂先生愕然:“正是锦衣卫元清老神仙修行之处。”
赵茵娘耸肩:“她的锦衣卫身份只怕是个幌子。”撂下手里的账册子,“让您老的手下将这里头和玉清宫有关的账目全部重新誊抄到表格中,只列两行。时间、货物总数。您立刻明白了。”
涂先生忙拿起一本账册子翻看,匆匆翻完再翻另一本,惊呼:“三皇子妃好眼力!每隔三个月送一批货。品类虽各不相同,总数皆一样。”司徒暄抱臂靠桌侧立,得意洋洋。
赵茵娘道:“唯有这家如此,别无第二家。”
涂先生忙请教她提炼数据是怎么回事,赵茵娘解释了。涂先生连声赞“神人也”。
茵娘想了想道:“高玄观的道士安置何处?”
涂先生道:“大前日出的事,哪里来得及处置。”
茵娘一本正经道:“不如安置去玉清宫。老神仙会答应的。”司徒暄秒懂,与茵娘击了个掌。
涂先生也明白了。“欲擒故纵,妙哉!”
“非也。”司徒暄道,“这叫筑巢引凤。”三人相视而笑。
涂先生捋着胡须道:“三皇子一回来,我等骤觉松快许多。”
老头遂告辞,出门直奔皇宫。
及见天子,求退去左右。笑呵呵躬身奏道:“恭喜陛下,三皇子妃机智才干不下于魏柔儿大人。若不是三皇子非要娶她不可,少说当得住一个女侍郎。只是她父亲委实身份低了些。”
皇帝也得意:“封个散阶虚衔不就是了。既是他闺女可做侍郎,文散阶正三品是什么?”
“初授嘉议大夫。”
“就这个!”
立时传召翰林拟旨,立时诏下。封赵茵娘之父赵二锁为嘉议大夫。
涂先生这才说了三皇子府经过。皇帝哈哈大笑。传话皇后,赏赵茵娘些要紧礼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