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后人看中了这点,特意提前了几天定下彩头,引得众人惊叹不已,又吸引了一批好手前来参赛,再将自己精心挑选的队伍混入其中。比赛是晋级制,待头几场吸引了路人的注意力之后,就派人开设盘口,翻高倍率,自然能引得众人争相投注。
最后再让最不可能获胜的队伍拿了奖,如此一来,便是他的大获全胜。
有心思,有实力,也有手段。
赵曦珏眯了下眼睛,觉得这场龙舟赛的剧本似乎有点眼熟。还来不及细想,就听见赵曦月不甘心地扯着他的衣袖嘟囔道:“那那些被骗了家当的老百姓不是很可怜了么?我方才听见有人说用自己的全数家当押六号赢呢,咱们就不能将这事说出来么?”
“咱们无凭无据的,说出来主办方也可以不认啊。”赵曦珏无奈地看了她一眼,眼角余光一扫,却见谢蕴正附耳同谢十五说了什么,谢十五听完后连连点头,一猫腰消失在人群之中了。
他弹了一下赵曦月的额角,笑道,“你问我不如问问温瑜,他有法子。”
赵曦月扯着赵曦珏衣袖的手微僵了一下,目光又开始飘忽,看得赵曦珏一阵纳罕。
这几天赵曦月对谢蕴奇奇怪怪的态度连他都瞧出不对来了,莫非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家糯糯又招惹谢温瑜了?
想了想赵曦月如今一天比一天跳脱的性子,赵曦珏觉得此事的可能性还挺大的。
谢蕴只当没瞧见赵曦月犹豫不定的模样,随口道:“五千两,买十七号赢。”
赵曦月一点就透:“对啊,我们买十七号赢不就行了。”话音刚落,她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几日来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冷眼旁观的赵曦珏眉梢微动,他怎么觉得赵曦月这话问得那么奇怪呢?
这种妻子发现夫君藏了小金库般的口吻是怎么回事?!
谢蕴倒是从善如流:“回小姐,这是在下的全部家当了。”本来是准备来年考完试在京中置办住处的,如今算是全砸水里了。不知道十一知道此事之后会不会直接气晕过去?
目光扫向正对着谢十五脸色大变的男子,谢蕴捻了捻指尖,清贵出尘的脸上含了丝若有似无的笑意,惹得周围一阵骚动。
五千两砸水里,应当能听个响儿吧?
赵曦月长大了嘴巴小半天才记得闭上,好奇道:“若是那盘口当真按照赔率将银子给了你,你准备如何花销?”
以现在的赔率,若当真叫那十七号夺魁,谢蕴那五千两怕是不知道能翻几番。赵曦月虽是公主,吃穿用度都是天底下最好的,可那么多银子,她还真没见过。如今有机会能见识一番,她的眼睛不由得微微有些发亮。
谢蕴垂眸看向某个眼睛放光的小姑娘,开始怀疑她和刚刚说要想法子帮帮那些老百姓的人不是同一个,“自然是散还给下了注的人。”他顿了顿,神色不变,语气却稍重了一些,“不义之财,用之难安。”
“……”思想觉悟还不够高的赵曦月默默地别开了视线,深吸了一口气,决定不同此人计较,“六哥,咱们也下些注吧?”
赵曦珏原本还在看戏的脸猛地一变:“下多少?”他还是个深宫里的皇子,什么都有,就是没钱。
赵曦月犹豫了一下,试探般地伸出五根手指:“五千两?”见赵曦珏的嘴角隐约有几分抽动,她忙收回手,毫不犹豫地将身旁已经出了全副家当的人拉下水,“二公子都有五千两了。”
……他和谢蕴能一样吗?!他谢蕴可是十岁就开始卖字赚钱,十五岁就出了《尚异谈》,现下手底下不知道有几家铺子的阔少!他赵曦珏这会还靠宫里发的月例银子过活呢!
五千两!她怎么不去抢!
面对某位皇子殿下颇带控诉的目光,谢蕴毫不闪躲地正视着他,虽没开口,可前世已与谢二公子结识几十年的六皇子却明白他眼神里的意思。
——公主说的是,在下都出了五千两了。
觉得自己心头隐隐作痛的六皇子朝身旁的人招了招手,咬牙道:“听小姐的吩咐,五千两买十七号赢。”
“……”玄礼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同情一下自家主子,不由得沉默了片刻,才低声应了一声“是”,和谢十五一样,身形很快就隐入了人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