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仅是瑞雪兆丰年什么的,每逢雪落,都城之内都会开筵宴请亲朋故友,塑雪狮,装雪灯的cial活动。遇雪即聚会,自然开心了。
入了夜,雪停了,飘起鹅毛大雪。
屋檐古树积雪覆盖,街角巷陌银装素裹。万家灯火燃起,掩映着这个白雪皑皑的世界。
果不其然,翌日一大早就送进来好几张邀请贴,不是去赏雪烹茶就是去玩雪塑冰雕的,各种聚会纷至沓来。
陆雨昭不感兴趣,头一回跟着姚汐去了一次,一群孩子们在那儿塑学狮,她堆了个雪人,莫名其妙得了孩子们的欢喜,缠着让她堆,回去还都讲她雪人的憨态可掬,念念不忘。
莫名其妙得了个孩子王称号,陆雨昭哭笑不得。
之后的那些生了娃的妇孺聚会,都不忘特意问一句她去不去。去干嘛?去表演堆雪人吗……陆雨昭头大,赶紧称病拒绝了。
终于得了闲,她赶紧跑来瞧她的腊八蒜好了没。
小厨房里,刘三娘把那坛子腊八蒜从角落里拖出来,陆雨昭蹲下忙不迭道:“我来开,我来开!”
她慢吞吞地、故弄玄虚地、颇有仪式感地打开了严封的盖子。
入目的米醋还是清澈的,那白嫩嫩的蒜头,每一瓣蒜都变得湛青碧绿,漂亮极了。
“哇!颜色太正了!”陆雨昭不由自主发出一声惊叹。
至于口味正不正,夹起一颗尝尝就知道了。
陆雨昭尝了尝,果般酸辣爽口,米醋的酸香浓郁,蒜瓣的蒜辣呛辣冲鼻,越吃越上头。
陆雨昭给身后围观的厨娘们一并吃了,都是一边对嘴扇着风一边咬着蒜瓣的奇怪样子,入口有些不习惯,但就是越吃越上头。
有的嘴里念叨着,“单吃会不会味儿太冲了,得配些什么吃才好啊娘子?”
陆雨昭嘿嘿笑,头一点,“的确当小菜吃的。”
北方拿来下饺子,拌凉菜,老北京吃炸酱面也配腊八蒜。腊八蒜这种腌制过了的风味十足,当小菜吃挺够味。生猛一些,有好些地区的人生吃大蒜,吃面吃肉啥都爱就蒜吃,陆雨昭看着就香得不行。
忍不住试过,吃生蒜她不太行,连忙举手投降。
但腊八蒜她可以空口拿来吃,她倒挺喜欢的。蒜瓣咬一口脆香,酸酸辣辣,很是清爽开胃。
-
吃蒜唯一的麻烦处,就是吃了要漱口,不然不好出门见人。
翌日吃过午饭,陆雨昭想着拿一些去给孙十三娘和张学尝尝鲜,然后考虑要不要在川饭店卖。腊八蒜解腻清爽,提味增香,下酒也不错。临出门的第一件事,就是哈了口气,闻到一股蒜味,她笑着让岁微端来涑口水,重新漱了口才出门。
“娘子快去快回,明日就是腊八节,七宝五味入粥,各家做腊八粥以相遗,或许也会有僧人来敲门化缘……稍晚一些,太夫人说要去大相国寺听浴佛会。”岁微给陆雨昭一边披上外氅一边提醒。
“好的好的,我晓得了。”陆雨昭哀叹,又要去听佛会打瞌睡了。
到了川饭店,正巧了,还是腊八节那些事。
孙十三娘在忙活着煮腊八粥的事,有个小寺庙忙不过来,同她这里订腊八粥,明日送给门徒们过节。
张学是极力反对的,“川饭店都忙不过来,不缺这点钱。”
“你这臭小子懂什么,钱永远不嫌多。”孙十三娘把桂圆、红枣、莲子、枸杞等“唰唰唰”地倒进锅里,“又不碍事,我这锅只管煮着,煮好了送去就行了。”
陆雨昭笑,“只要你忙得过来就好。”
“不忙的,煮粥盯着些火,不用多心,不妨碍干旁的事。”孙十三娘说着,“多了的,也可以卖给食客嘛。”
“那这个呢?”陆雨昭才想起正事,从怀里掏出一罐腊八蒜。她用一个巴掌大的小罐子装了一点,给他们试试,觉得好就去顾宅运,不好便作罢。
她一打开罐子,张学凑近嗅了嗅,连忙撇开脸,在鼻子旁挥着手大呼鬼嚷,“哇郎君这是什么鬼东西啊!味儿也太冲了吧!”
“……”有这么夸张吗。
腊八蒜的味儿有这么冲吗?有螺狮粉冲吗?有榴莲冲吗?!陆雨昭默了默。
她歹心起,嘿嘿笑着偏要张学尝,“我做的新菜,让你来试菜的,试试?”
她看到张学浑身寒毛竖起的拒绝表情,他疯狂摆手,连连退让。
“罢了罢了,你不想吃就算了。”陆雨昭不过吓吓他,只好转头去找孙十三娘,“十三娘要……尝一尝吗?”
她开始狐疑了,难道大家都对腊八蒜这么抵抗吗?
昨天小厨房里那些厨娘是演的?碍于她的身份没挑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