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远山跪在她身前:“娘,您继续打吧,是儿子不孝。”
李春花见他这样更气了,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打得她自己手心都发麻。
“你从小就是娘的骄傲,娘一心盼着你长大成人,盼着你考取功名为江家争光。你倒好,竟然做出这种混账事。
早知如此,就不让你读书了,不如就在家种田,也省得你识了字,读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坏了思想。”
江远山低头跪着,仍旧一言不发。
李春花继续数落他:“你现在大小也是个官了,你可有想过,你这样做的后果,你的那些同僚,他们会如何看你?”
江远山抬起头:“娘,儿子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儿子读书考功名,为的不是荣华富贵,只是想让天下间少一些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人。
儿子认为,做官只要是真正在为百姓做事,那就够了,就是好官。至于儿子自己房里的私事,与那些百姓、与朝中百官又有何关系。”
李春花眼中泪光闪动:“可……可她是你嫂子啊,是你大哥娶过门拜了堂的。”
江远山:“大哥已经不在了。”
李春花:“你大哥就算不在了,她也是你嫂子。”
“你不是总想让她改嫁么,那你就当她已经离开了江家,如此一来,她就不再是我嫂子了。我娶一个和我并无血亲的女子,哪里违背人伦纲常了?”
李春花被他几句话反驳得开不了口,只能瞪着眼干气。
“好啊,你真是出息了,读了十几年书厉害了。”
江远山站起身,对着里间的卧房说道:“玉姝,照顾好娘,我出去一趟。”
说罢,也不管李春花在身后如何呼喊。
白小芽把小莲送到家后,从菜市口转道往铺子走去。
她走得很慢,提着两个包袱晃晃悠悠地走在华灯初上的繁华大街上。
脚下的青砖路被街边的灯火照出斑驳的光影,深秋的夜风,带着丝凉意。
她一手提着包袱,一手环抱在胸前,加快了脚下步子。
拐入巷口,低着头一直往前走,到了门前,她一抬头,看到江远山在门前的屋檐下站着。
微怔了下,白小芽淡淡地笑道:“这么晚了还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江远山不说话,单手背在身后,缓步从台阶上走下来,上前想拉她的手,白小芽侧身避过。
她把手背在身后,往旁边挪了一步:“江远山,你清醒点。”
随即走去开门,进了屋,把门一关,插上门闩。
江远山手停在半空,看着紧闭的梨花老木门,低笑了声缩回手。
他步上台阶,站在门外温声问道:“我只问你一句,你想不想和我在一起?”
白小芽背靠着门不说话,她紧抿着唇,眼睛看着堂屋前供着的财神爷。
想吗?想。
她来到这里之前,二十二岁都还没满,还在实习,从没谈过恋爱。
对于男女之情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滋味儿,她没体会过。
到了这个世界后,她接触最多的男性就是江远山,和他朝夕相处,同吃同住,相伴四年多,陪着他从少年到弱冠。
她见过他少年期偷看春宫图的窘迫,也见过他撸管后扔在地上的废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