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声闷响,女孩儿放声怒号,一掌抡圆直呼过来。
槐岳无处躲闪,硬接下了这一掌,胳膊几乎要被拍断。她整个人被掀倒,重重砸到墙边的纸壳堆上。
来不及反应,女孩儿的脸就已经凑到了她面前。
断裂的木尺深深插进眼眶,暗红的血顺着伤口流了半张脸,另外半张被剜去皮肉的脸颊,隐约可以看见红肉下森白的骨骼。
女孩儿狠狠抓住槐岳的手腕,低沉的吼声从她喉咙里挤出来,好像在说:看,我终于抓住你了……
槐岳看着那张血肉模糊得几乎不能再叫做脸的东西,慢慢、慢慢靠近过来,在她眼里放大又放大。血腥味、肉腥味,一齐窜进鼻腔,浓烈得让人作呕。
她攥紧手中的筷子,大吼一声,狠狠插进女孩儿的另一只眼睛!
“啊!!!”比在一楼时更加惨烈的惨叫从女孩儿口中发出。
她捂住眼睛尖叫着往后倒去,尖叫变成哀嚎,又变成呜咽,最后变成细弱的呻吟。她还想挣扎着爬起来,但最后却只是抽搐几下,便再也没了动静。
槐岳紧张得几乎心都要吐出来。衣服被冷汗浸透,粘在皮肤上。明明浑身都在冒汗,身体却忍不住打冷颤。
她扶着墙,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低头看向已经没了动静的女孩儿,这才发现刚刚那根筷子已经穿透了她的脑袋,筷尖从脑后杂乱的头发里伸出来,红色的血丝里混杂着白色的脑浆。
槐岳长吁一口气,无力地瘫靠在纸壳堆上,仿佛刚才那不出两分钟的决战已经耗尽了她的全部力气。
她垂着眼睛看向死得透彻的女孩儿,想起被她一巴掌拍倒在路沿上、崩出脑浆的断臂丧尸,和宿舍区铁门口那个直接没了头的丧尸。
它们都是被重伤了脑子才彻底没了动静。所以,杀死丧尸的关键在于脑子?
她又回忆起以前看过的丧尸电影和丧尸游戏,越发笃定这个猜测。
正打算把这个发现告诉秋明她们,她伸手摸向包侧的手机,无意间抬头一瞥,却突然惊得心跳一停。
一个脸色青白、穿着医学部白大褂的男生,正靠在门框上安静地看着她。
脖子上一道狰狞的血痕绽开,它嘴角勾起一个微小的幅度,像是在笑。
冷意从头顶窜到脚底,槐岳的心坠进了冰窟。
它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它在这里看了她多久了?
为什么她没有听到它的脚步声?
除了它,这栋楼里是不是还有其他丧尸?
这些疑问一个比一个惊悚,但槐岳什么都不知道。
一人一丧尸互相看着对方,谁都没有动。空气几近凝固,槐岳去翻手机的手,转道摸向了另一根筷子。
男生的瞳孔扩散到极大,像是能把它所见的东西都包容进去,包括槐岳的小动作。
但它只笑着,却不动作。
像是在欣赏猎物垂死挣扎的样子,似乎这能让它感到愉悦。
在一个丧尸脸上读出这种信息,让槐岳自己都感到离谱。明明已经变成了丧尸,丧尸就是行尸走肉,怎么还会有人类的情感和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