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亲手做的泡芙。”叶敬然瞟了眼巴巴的叶疏桐一眼,笑容逐渐冰冷:“看什么看,没你的份儿。”
凌珧夹在两个姓叶的中间,莫名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压迫。
叶敬然和叶疏桐的关系看上去也不大好。难道这就是勾心斗角、你死我活的豪门恩怨吗?
……那他现在出于人身安全的考虑,应该选一边站?
凌珧想了想,既然已经得罪了叶疏桐,那就要把握好叶敬然。他接过了盘子,在叶敬然炯炯的注视下用勺子挖了一小口。
……靠!
凌珧从小到大都不挑食,并由衷地热爱世上一切能吃的东西。但是从这一刻起,他发誓要做一个挑食的人。
叶敬然见他停顿了,关切地问:“怎么了,不好吃吗?”
同时,目光落在了凌珧端着盘子的手指上。
凌珧顺着他的视线,看见了自己的食指上莫名沾上了一点黑色的已经焦了的泡芙碎屑。瞬间,叶望舒说过什么洁癖,什么人体实验,纷纷在脑海里炸开。
凌珧努力地将卡在舌根的东西咽了下去,右手把那一点碎屑拂开,企图自救:“好吃。”
“那就吃完吧。”叶敬然微微一笑,心情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
……大哥我们才第二次见面,不至于有什么深仇大恨,这要是进了医院,能不能算蓄意谋杀啊?
凌珧欲哭无泪,十分绝望。
叶敬然正了神色,用温和的语调补充说:“我向来不请外人吃我做的东西,毕竟这是一种认可。”
凌珧什么也没听清,只觉得耳边嗡嗡地响,好像风声一下子就大了起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吃了多久,反正手指冰凉,盘子冰凉,胃里的东西也冰凉。
一旁,叶疏桐原本愤懑的眼神渐渐转为了复杂,又成了彻底的敬佩。连叶敬然这狗东西做的生化武器都能吃,还说好吃,还能吃得干干净净。
这小子,啧,有点东西。
春夜的月色下,叶疏桐和叶敬然对视了一眼,默契地点了点头,不约而同地得出了结论——
看来,他对月亮是真心的。
凌珧回到酒台边,狂灌了两大杯水,然后又要了杯白葡萄酒把反胃的情绪硬生生地压了下去。今夜的几种酒在胃里搅在了一起,开始渐渐地起了些反应。
凌珧坐不住了,整个人开始有点迷迷糊糊的。他摇晃着往洗手间去,走着走着,忽然停顿了一下。不远处,叶敬然正在和方有安有说有笑地交谈。
电光火石之间,他忽然想起来在哪里见过方有安了。
……是宠物医院。
那个时候,方有安和叶敬然好像正在谈论一场交易,二人还合作得很愉快。
他们交易的是什么,是钱物,还是……人?
种种线索在凌珧的脑海里逐渐串了起来。一股隐隐的醉意几乎要被窜上脊骨的寒冷打败。家族斗争,兄弟不睦,其中还出了一个疑似叛徒……怪不得叶望舒谁也不敢说,只能被迫寻找外援。
等等,叶望舒呢?
他独自晃荡了这一晚上,叶望舒却始终都没有出现过。总不至于,是出了什么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