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还记得我们的婚约吗?”裴兰芝一边说一边伸出手,去拉温霁云的衣袖。
陆言冰冷冷地看了裴兰芝一眼,忍住了没对她动手。
温霁云不动声色地将手往里一收,让裴兰芝抓了个空。
裴兰芝还不死心,一双大眼睛里擎满了泪,往温霁云身边靠去:“太子殿下,兰芝一直在等你回来,我们什么时候可以成亲……”
这世上从来没有不对她动心的男人,她不信温霁云可以一直拒绝她。
“你……你还有脸求太子殿下?快别给我丢这把老脸了!”
裴兰芝没等来温霁云说一个字,却只听她父亲裴丞相严厉的声音从台下传来。
裴丞相头发花白,手中捧着一只小木盘,盘中一块明黄的布,下面覆盖的东西将布顶起。他捧着托盘走上玉台,指着裴兰芝气得手指发抖:“你有什么面目活在世上?还不滚了下去?!”
裴兰芝眼泪汪汪,哭道:“爹……”
“我说过以后没你这个女儿!”裴丞相蹙眉道,“来人,把她拖下去!”
裴兰芝哭哭啼啼地被人拖了下去。
“老臣教女无方是非不分错投叛臣,又惊扰了殿下,老臣实在是罪该万死!”裴丞相对着温霁云跪了下去,在地上深深一拜。
一直沉默地温霁云终于开口:“丞相请起。”
裴度在身后的随从搀扶下起身,双手举起手中的托盘,交到温霁云面前:
“殿下临行之前,曾托付玉玺给老臣,老臣不敢有负重托,今日终于能完璧归赵。国不可一日无君,请殿下继承大统,即位称帝,以免再出这等狼子野心谋权之人。”
玉台下,群臣跪拜齐呼,声彻山林:“请殿下继承大统。”
温霁云抬眼望着台下跪拜的群臣,说道:“江山残存半壁,百姓水火之中,孤有何面目称帝。”
群臣都暗暗叹服,太子果然还是那个太子,没有半点私心杂念,大业未成连称帝他都不肯,自然更加无心儿女情长。
他们想,关于他和梁国小暴君的谣言,也肯定都是假的,他是为了复国不得不在暴君面前忍辱负重吧。
能有这样的君主,梁国的未来,一定是一片光明。
燕国,京城
阮棠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关掉了之前在京城里开的小吃店。他不想留下和温霁云的任何记忆。
他从小余太医那里问了一些关于药材的事,突然有个想法,就是开几家有中药添加的餐饮店。
京城里的达官显贵和富商很多,有钱人往往最怕死,喜欢养生,添加可以养身的中药材很符合他们的心理需求。
但是加了药材的菜往往会有些药味苦味,因此他请了好多经验丰富的厨子,自己也一头扎进去跟着一起研究,花了好几个月,最后好不容易把难题解决了。
创业的事渐渐步入正轨。
这些日子除了研究菜品,就是到处谈生意拉投资,阮棠忙得脚不沾地,其他什么事也不管也不去想。
他的店从京城里仅有一家,很快就有了第二家、第三家,渐渐地又开到了周边的城市。
为了不被人认出来,阮棠平时很少露面,必须露面时也要在半边脸上画一大块胎记,让人看不出本来的面貌。
这大半年里,他两耳不闻窗外事,外面的波涛汹涌却从未停止。
袁大将军挟天子以令诸侯,彻底架空龙傲添把皇帝当了傀儡,在南方屡屡杀敌却未能剿灭主力。
南方山林里,梁国厉兵秣马,早已今非昔比。
燕国边境危机四伏。
等阮棠从自己忙碌的工作里回过神来,听到外面国家大事的时候,事情已经很大很大了。
梁国的反扑势如破竹,不日就攻破燕国的都城。
袁翊州情知大势已去,保不住国都,带上皇帝大臣宗庙神器决定舍弃国都,暂避西北。
离开国都之前,袁翊州命人挖了先帝的皇陵,要带先帝一起走,结果发现皇陵里空空荡荡,皇帝的尸|体不翼而飞。
据说当时袁大将军惊得站都站不稳,最后也只能带人奔西北而去,但是这件事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梁军夺回失地,打下大半个燕国,破了燕国国都,就不再往西北追赶,而是选择停战。
梁大将军和皇帝离开国都,普通百姓和官员自然是不会带的,带上的都是重臣。但是梁国的军队不曾屠城,也没有乱伤百姓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