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任秦家的计划,到时候等魔神恢复全部力量,只能用你的命终结乱世。你当真不悔吗?”
怎么会后悔呢。从计划在心里落地生根的第一刻起。他就知道,这条路他回不了头了,也不会回头。
时间差不多了。
言卿自松柏上站起身来,红色衣袍和沉沉浮浮的胭脂云海相照应。他青丝如瀑落下,几缕发丝拂过秾艳冰冷的五官,皮肤苍白,红线都被他握于手中,只留下手腕上一道又一道细细的勒痕。
这片浮在海沟上的诡异胭脂云,把所有弟子都吸引了过来。
紧接着,关押白潇潇的那面悬崖突然坍塌半边,最后轰隆隆,一个倒三角的台子被红云浮起,突破海面。
言卿神色冷漠,步下凌风,也跟着它出了海。
其余弟子大惊。
“这是什么?”
“快跟过去!”
这个台子破海升空,甚至和沧海境的祭台平齐。白潇潇双脚被藤蔓锁链束缚,整个人跪在祭台中央,身边是各种黑色的雾障。
兰溪泽就站在他旁边,手里拿着一个哨子。
他低头,眼神隔着沧海明月和言卿对上。
两双同样的血瞳,剑拔弩张就在一瞬间。
兰溪泽勾唇一笑。
言卿的指尖的万千红丝成为一道桥,衣袂如流星坠影,一下子到了三角台上。兰溪泽是南疆之子,草木萤火皆能为他所用。祭台上一棵桂树遮天蔽日,好似月下瑶台,琼花缤纷。
兰溪泽说:“你的速度还挺快。。”
言卿眼珠子清凌凌望向他,并没有被激怒,直接问:“兰溪泽,惊鸿十五年是不是你的手笔。”
兰溪泽淡淡道:“你说障城狸猫换太子的事吗?我只是让谢识衣回归属于他的身份罢了。他强占了别人的身份,付出那些代价不是应该的吗。”
言卿:“不,如果不是你的指使压迫,谢家只会求之不得留下这个狸猫。”
兰溪泽不置可否。
言卿说:“你一直在观察障城。”
兰溪泽微笑,眼眸竟然涌现出几分温柔来:“我的妻子死在那里,我的儿子生在那里,我自然要一直留意此地。”
言卿闻言讽刺的笑出声,拆穿他的虚伪,声音很轻:“兰溪泽,你演到现在不累吗?”
“你跟魔神立契约,打的是复活微生妆的名义,让魔神以为抓住了你的软肋。实际上你图的自始至终都是神的力量。”
兰溪泽脸上温柔和笑意散的干干净净,蛇瞳冷冰冰看着他。
兰溪泽嗤笑出声:“你以为你很了解我?”
言卿漠然道:“你在惊鸿元年后化名徐如清,拜入霄玉殿,目的就是忘川鼎。当年霄玉殿的雪崩,也是不是就是你试图寻找忘川鼎引起的灾祸。。”
兰溪泽被他提到这件事,神色扭曲了一瞬间,不以为意淡淡道:“是。我曾以为微生妆是个蠢货,没想到我自己也犯了蠢。忘川鼎早就被九天神佛毁了,再找一百年都找不到。”
言卿接着说:“那场雪崩后,你传位给谢识衣。你一定是知道了什么,开始忌惮霄玉殿。”
兰溪泽盯着他,微笑:“继续。”
言卿抬眸看着说:“兰溪泽,你是魔种对吧。”
兰溪泽没有说话,眼神阴毒冷厉。
言卿自顾自说:“你曾亲手把谢识衣推入死地,又怎么会好心让位给他?你只想毁了他。”